然之急。
真不愧是两位气场强大的老人啊,那充满火药味的开场就不说了,连无声的对峙都能给人如此强烈的紧张感和压迫感。在我和前辈离开之后,接下去的对话想必会更不平静吧。
不知不觉望着洗手间的除臭熏炉发起呆来的我这时才真实地体会了一把彩菜阿姨说的“夹在中间的国光的处境有多难”。 完全不掩饰对本家反感的手冢家爷爷和希望前辈回家族效力的老太太,不管是谁,看起来都是很说一不二不容违逆的类型啊。让其中一方顺心就会被另一方施压,想想手冢前辈从正太一样的年纪开始就是在如此为难的景况里挣扎摇摆着长大,我就忍不住眼含热泪地想前辈和同龄人比起来话少憋闷又不活泼的性格果然不是没来由,这样的生长环境简直就和这宅子里千篇一律的纸拉门和一眼望不到头的木地板一样让人压抑嘛——诶?
走出洗手间的我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没错,指路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我大发感慨的空当里,消失了。此刻在眼前的正是让人压抑的千篇一律的纸拉门和一眼望不到头的木地板。。。。。。
迷路了。
尝试着按记忆中的回路拐过一道弯后发现面前仍旧是千篇一律的纸拉门和望不到头的木地板之后,认清现实的我机智地决定先顺着有明显人声传来的方向——也就是进门时引起手冢家爷爷注意的“贺寿的来客”方向找过去,到那里再找人问路。
这里再次感谢完全不隔音的和式装修,我顺利地到达了人声喧嚷的来客大厅。
说是来客大厅,其实是个面向庭园的超大号和式房间,衣着光鲜各有派头的人物端着酒杯穿梭其中低语寒暄互相打着招呼,“到场的多是各界名流,难得大人物们汇聚一堂,所以大家都正好利用等候和寿星见面的时间叙旧套交情交换下信息之类,当然对我们来说这也是搜集情报的大好机会。。。。。。”阿勒,这可不是头一回来见世面的我粗浅的观察所能得到的深刻结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靠门一个穿着长风衣颇有英式风格的金发青年正摸着下巴倾听身边一字胡中年男人指点着大厅人群介绍着。
由于之前的几句话听起来都很像模像样,本着文子妈妈交代的“好好观察长见识”路线的我于是装作不经意地靠了过去,“。。。。。。也有些浑水摸鱼的人,比如灰西装暗红领带的那个,原先是个不成气候的古董商却不知道怎么的搭上了议员,现在打着选区后援会干事的名号频繁在大企业间活动,宣称可以为大额资金的融资作中介从而收取一部分手续费为议员选举筹集资金。这种没有正规流程的金融活动正是我们盯防的重点对象。。。。。。”表示完全没听明白的我正想不动声色地再靠近些,“这位小姐听得还愉快吗?”那位倾听介绍的金发青年直起身朝我露出一个贵族式的迷人微笑。
。。。。。。
“还好吧。”也许是因为我本身不善于撒谎,也许是文子妈妈灌输的“北条家小姐的骄傲”潜移默化地发挥了作用,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那张英俊的笑脸,全无抵赖就这么直愣愣回答的我觉得这么说似乎显得态度挑衅,于是加了一句,“其、其实没怎么听懂。”所以完全不必担心泄密惹麻烦什么的。。。。。。
“真是坦率之下显得愈加美丽的小姐,认识你是我的荣幸。”看起来并没有很在乎我的偷听,对方像电视上的英国绅士一样行了个礼,“白马探,受家父所托前来贺寿,小姐是。。。。。。?”
“我。。。。。。”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的犹豫却似乎引起了对方的兴趣,“小姐不说呢。中森警部,以你身为警官十几年的经验和眼光,不如接着刚刚的话题,说说眼前这位美丽得让人忍不住探寻的小姐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警察及其相关者者吗,还真是“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职业病携带者,不过虽说是在变相地逼迫别人说出自己的底细,这个看起来和前辈差不多年纪的青年硬是狡猾地让我觉得有被恭维到(是你太容易被恭维了),好在临出门被文子妈妈塞了一把雄介爸爸的名片,这种时候正好派上用场,“是家里的店面,有空请关照喔~”
“东京的古董商啊,”被叫做中森警部的中年男人凑近姓白马的青年接过的名片,“是家父。”我正这么说着,中森警部却遮遮掩掩地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装订好的复印纸,“不是名单上的人呢。”
名单。。。。。。?
“不是名单上的人也罢,”把复印纸塞回公文包的中森警官继续遮遮掩掩地从胸口掏出。。。。。。带照片的警察手帐?“警视厅搜查二课,中森。”在我眼前晃过后仿佛怕被旁人注意地飞快收回去,压低声音问,“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请问你经手的礼品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
“真失礼~”
“真失礼!”
异口同声响起的话语气却截然不同,比起白马青年圆场似的柔和华丽,那凌厉又有威严感的三个字竟出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小男孩口中,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工作热心是好事,但如果发展到擅用职权打听他人*的地步将会是对公职的亵渎!”穿着西服打着领结的小男孩拉住我下垂的和服袖子,“还有你,被自报‘搜查二课’的人在黑名单上核对名字,还傻乎乎地继续和对方搭话。你也稍微有点眼色行吗!”
其实到现在也还是不很清楚状况的我被对方高涨的气势震慑,一时忘了被个不到腿高的小孩训斥是件多么诡异的事,“‘黑名单’?”
“从事高危交易的商人名单。”小男孩鄙视地看我一眼用屈尊降贵的表情解释,“尤其是从事高金额艺术品流通的古董商,本身就是搜查二课那群家伙的重点盯防对象。”
。。。。。。
觉得身边拽我袖子的是个熟知世事的成人不该是个小孩绝对是我眼花过一会视力恢复就好了的我有点木然,“‘搜查二课’?”
“警视厅搜查二课专责侦查智慧型罪案,例如诈骗、背信、非法侵占等商业罪行以及公职人员的滥用职权和选举舞弊案件。”大概我仍旧理解不能的木然表情让小破孩有点不耐烦,“简单点说就是经济案和贿选。”
贿、贿选吗,似乎有点明白了,难怪刚刚那位中森警部问我“经手的礼物”,看来太贵重的礼物也是会惹麻烦的,“boy懂的还真多啊~”比起和我一样被震慑住的中森警部,相对镇定的白马桑微笑着躬身,似乎想确认眼前小孩是否真的如此逆天的,“那么boy知道警视厅的其他课是做什么的吗?”
面对白马桑的亲切询问,“我为什么要一条一条地解释给你听?”高冷地斜了对方一眼的小男孩顿了顿,看看我,“不过估计你这女人可能也不知道,就当说给你听了。搜查一课专责侦办严重案件,比如杀人抢劫,搜查三课盗窃,搜查四课组织性犯罪。”颇有语重心长的味道,“最有可能和古董商发生联系的就是搜查二课。鉴于你的职业,以后绝对不要随随便便无戒心地和搜查二课的人搭话!”训话完毕的小男孩就这样甩下“不能随随便便搭话”的搜查二课中森警部和兴味津津地看着这一幕的白马青年拉着我扬长而去。。。。。。
“那个,”被拽着袖子大步往前走的我最想知道的不是小男孩的名字而是他的年龄,“你今年几岁?”
脚步不停,“九岁。不过不要擅自拿同年龄段的自己和我比较,”正在心里回想九岁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我被告诫,“因为级别完全不同。”
。。。。。。
懂得多又怎么样,小孩就是小孩,没必要和他计较,心里这么想着的我想或许这孩子知道先前那对奇怪拍档的更多内情,“刚刚那两个人,你认识吗?”
“当然。”仿佛很熟悉地穿过在我看来一模一样的木地板过道和无数纸拉门,终于在一个空荡的和室停下的男孩用脚尖点点坐垫示意我坐下,“一脸风骚的那个是顶着父亲的名头玩票的高中生侦探。他父亲就是‘立于警界顶端’的白马警视总监,其实是个精明无比的老滑头,真想让他出力的时候完全指望不上。”终于隐约地看出几分孩子气的男孩提起矮几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推给我,抬抬下巴大概是让我喝的意思,“一字胡那个是他父亲的部下,之所以跟着他,大概是在帮最高上司的儿子进入警界提前熟悉环境吧。”
男孩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忽然灵光一闪地盯住那双和手冢前辈一模一样的眼睛正想确认,“就算是遮遮掩掩,看到他们在这种场合还不忘查案和砸场子几乎没什么两样的举动,你就该知道他们绝不是和我们站同一立场的人,你还和他们搭话个什么劲呢?”
面对认真地教育着我的男孩,我是很想努力地消化他说的话,但是,他们和“我们?”站不同立场什么的,“我们”到底是谁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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