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胳膊上有七八处血口,右手按在地面的玉玺上,指尖抖个不停。
“我才刚离开,你又闹什么。”
贺兰鸦语气平淡,抬步走过去。
浴桶不远处趴着的一具侍卫死尸,从额头上还在往外流着血,瞪着眼已经没有气息了。
“还有力气杀我的兵,方才给你喂药是多余了。”
“。。。。。。”
梅淮安紧抿着唇,血红的眸色有些迷茫。
他此刻浑身都是戒备的,反正谁敢再过来,他拼死也会打回去。
无人能趁他弱就来欺辱,他只会拼死相博,学不会逆来顺受。
模糊的视线里,有个人说着话朝他走近,还蹲下身来拿指尖挑他额前湿发。
就是此刻!
梅淮安用尽全力,右手猛地拿起刚杀过人的玉玺,照来人的头上预备故技重施!
“唔!”
没有得逞,他拿着玉玺的手腕被一只大掌翻折在侧!
顿时自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玉玺咕噜噜掉在地上滚远了。
这么一疼,他脑子清醒了些,眼前是一片浅青色,看不见人脸。
就只能听见耳边有道稍许低沉的声音,不见怒气却极具威慑力。
“若敢伤我分毫,你与你那三两万残兵片刻就能被斩尽杀绝,你想好了再动手。”
“。。。。。。”
梅淮安打了个冷颤,眼神清明几分,是冷的也是吓得,动弹不得。
他被人弯腰抱起来,裹在衣裳里往外走。
外面天寒地冻,他露在空气里的赤膊裸腿没有丝毫能保暖的衣物。
好像又回到了在马背上的时候,他攀着这人的脖子,湿漉漉的赤胳贴在对方脖颈上,是温热的。
“你,又要把我。。。带。。。到哪去。”
“恶犬得放眼皮子底下看着,离开主家就疯了。”
同样都骂他是狗,可梅淮安能从夏博峦嘴里听出嘲讽,继而生出愤怒。
但此刻这声‘恶犬’听在耳朵里,就能轻易分辨出这不是讥讽,似乎只是个形容词。
恶犬,主家。
他如今虎落平阳要指望渭北收留,管吃管喝,这人可不就是主家。
。。。。。。
贺兰鸦把一路都乖巧安静的人抱进了长生殿。
甩开破烂红衫把人光着放进浴桶里时,这人身上的伤口被热水激着,只是闷哼几声。
他被气笑了。
“在我面前乖,我不在你就杀人?收收你的狗脾气,渭北将士不会任你杀,否则,你的苦还在后头。”
梅淮安没说话,咬着牙忍过热水刺激伤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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