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并且要跳魁星舞。
莫钟书也按例谒见了那一溜儿的官儿,倒是叫那些当日巡视考棚的官员们大吃了一惊,本届解元竟然是那个趴到地上逗弄蚂蚁玩的孩子!解元的答卷他们都读过,中规中矩,最后一场的策论更是见解独到非凡,以致于李学道虽然更喜欢另一名叫谢一鸣的考生的辞藻文笔,却是毫不犹豫就把莫钟书点为解元。此刻,谁也没有办法把这个半大孩子和那份指点江山的策论联系起来,他们心中同时生起一个疑问:“不会是另外请人代笔的吧?如此将是本朝最骇人听闻的一桩舞弊案!”
基于这个想法,他们就围着莫钟书不停地提问,打着考校学问的幌子,不管是经史还是诗词或者时政问题,通通连珠炮般地发出来,只为了能及早发现舞弊真相,不至于牵累自身。
幸好莫钟书文史基础知识相当扎实,而且前后两辈子读书极多,即便有些问题他自己并不真正懂得,也能鹦鹉学舌一番,应付自如。他口中作答,心里却暗道惭愧。
他知道自己这个解元是歪打正着地得来的。只因考试前那一个传闻,使得许多考生绞尽脑汁地努力要使自己的文章看起来更加花团锦簇一点,谁知道真正阅卷的却是个古板严苛的,因此刷下了不少满腹经纶之士,倒让他捡着个大便宜。
虽然两位管事交给莫钟书的资料上说,学道喜爱华章丽句,他也不是不能写出那样的文章,但是他的目标是中下靠后的名次,所以采取了中庸之道,笔下之言既不华丽也不艰涩,四平八稳平铺直叙,就是希望让阅卷人不格外垂青也不特别厌恶。如果没有那篇策论,也许结果就是如此了。
策论考的是时政。莫钟书不喜欢政治,写策论其实是他的一块短板。可他到底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过三十年,学生时代读过历史,后来报纸电视互联网上的时事评论也或多或少地看过一些,此时还有些印象。而那些所谓的时政问题,在历朝历代甚至那个民主世界,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地存在,他并不费力就记起了某些应对措施。为了不交白卷,他便抄了过来,虽然经过处理之后的文字并不激扬,但却对时下不少社会问题提出了相对可行的解决办法。只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样的见识,不但这个时期的乡试考生中无人能及,就是一些在朝为官多年的官油子也未必会有。因此,本届解元公的帽子毫无异议地落到他头上。
学道他们见莫钟书不加思索就对答如流,倒是更加吃惊,怀疑渐渐烟消云散,却又开始惊叹天降英才,后来听莫钟书提及他在观澜书院里就读多年,更是山长齐成章的入室弟子,他们终于释然道:“难怪!”在座诸人中就有齐成章的同年,遥想当年齐成章可是名冠天下的才子,他教出来的弟子理所当然应该出类拔萃惊鸿绝艳。
更换了参照物之后,莫钟书这个少年英才就不那么完美了,尤其是在他应要求抚琴一曲之后,这些人甚至认为他简直就是给“琴书双绝”的齐成章丢脸,因为他的琴艺只勉强过得去。
莫钟书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没有人注意到宴会大厅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观澜书院的学子。谢一鸣在得知自己获得亚元殊荣之后,却是无尽的恼怒。恼怒的根源就是那位在众官环绕中的解元,如果随便换了别的什么人来出这个风头,也许他不会这么伤神。谢一鸣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候自己总是被人压了一头,明明这一年多来那个纨绔子弟都钻在钱眼中打滚,到书院的时候极少,用功的时候就更少,可是怎么乡试又是一直发奋图强的自己输了?
正文 第68章
酒宴将近末尾,新晋举人们或单独,或两两结伴,或三五成群地来向巡抚和学道等人敬酒,借此机会先与大人物混个脸熟。那些大人物也很给面子地言笑晏晏,这些人今日虽只是小小举子,也许过不了几年就会飞黄腾达,他们都要留心笼络着,免得得罪了未来的大人物。
一时间,大厅内和乐融融,相谈甚欢。
莫钟书觉得自己刚才已经风头太过了,再者也无意于官场,所以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别人的互动。
因为座次是按乡试成绩排名安排的,谢一鸣的座位就在他下手。
谢一鸣今天的脸色很不好,一直坐着喝闷酒,直到后来被旁边的人硬拉到学政面前,还是学政主动和他招呼,夸他的文章极好堪称天地间之至文,勉励他继续努力争取明年的春闱更上一层楼。他才活转过来,恢复了少年人该有的气色。可是一转身看到莫钟书,他又郁闷了。
莫钟书没错过谢一鸣的表情变化,或者说,他这些年习惯了把生活当成看戏,今天把谢一鸣也当做一个角儿来观看了。只是这个角色太不入流,赢得起输不起,只能当配角让人笑话。
跟着莫钟书到省城赶考的那些人,自打乡试结果张榜之后便一直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中,只等着回澄州去向莫荣添和老太太领赏,那两个都是极大方的主儿,他们这些有功之人一定要发财了。
只是莫钟书从鹿鸣宴回来之后,仍然是每天早出晚归的,一直没有要回家去的表示。两位管事也不好催他,只能背地里找二柱打听五少爷都在忙些什么。
二柱只道:“五少爷正张罗着给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姨娘少爷少奶奶小姐姑爷们买礼物呢,就连几个小少爷小小姐都要准备的。”
两位管事听得连翻白眼,骗谁呢?整个莫府谁不知道五少爷和老爷太太都不亲,和几个少爷小姐的关系也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至于那几个小少爷小小姐,他们敢打一两银子的赌,就赌五少爷能不能认出他们谁是谁来。要说这时候五少爷会花心思去给那些人买礼物,可能么?
不管两位管事信不信,莫钟书照旧天天带着亲信们上街挑选礼物去。
好在这些礼物总算有个全部办妥的时候,莫钟书终于在一大群人的前呼后拥中踏上了回程的马车。
马车上,李小满和余春生一直缠着洪长安给他们讲海外见闻。洪长安却是神情怏怏,只勉强提起精神来应付。
一直倚着后厢壁闭目养神的莫钟书突然出声道:“长安,咱们做个君子协定吧,你跟我好好干五年,我就放你自由。(。pnxs。 ;平南文学网)如何?”
洪长安一双眼睛霎时就放光了,“当真?”
“你去跟他们打听打听,我莫钟书可有过说话不算数的时候?”
洪长安就无声地笑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神采。
这个洪长安,是前几天赵有财送给莫钟书的奴才。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赵有财已经知道莫钟书是新鲜出炉的举人了。自古商人都想攀个做官的,赵有财也不例外。而举人原则上已有选官的资格,不管莫钟书能不能再中进士,莫府都能为他谋个肥职了。这赵有财与莫钟书相处更加热络,因见莫钟书对海贸十分热心,以为莫府也有意在这上头捞一笔,灵机一动,便把早年跟着自己跑船的一个长随送给了莫钟书。
莫钟书只愁找不着合适的人才,听说这个洪长安跟随赵有财跑了十几年海经验丰富,岂有不收之理?
只是洪长安很不情愿,他每次出海时自己也偷偷地带些货,虽然本钱微薄,一来二去的也赚了些,见赵有财改行开起铺子不再倚重自己,正想找个机会给自己赎身出去从此就是可以当家作主的自由人了,此时被旧主当成礼物送人,叫他如何甘心?
这时听得新主人要与他定下五年之约,洪长安只觉得离体两天的精气神又回来了。这人精神一好,给李小满和余春生说起海外见闻来就绘声绘色了,风土人情说得活灵活现,把李小满和余春生勾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一路说说笑笑,再兼游山玩水,本来三日的路程,竟被他们拖成了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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