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分手。”
——月城怜司的声音混着些微的电流声,跨越东京,在太宰治的耳中响起。
他心脏倏地漏跳一拍,猛地摘下耳蜗里的隐形耳机。
手机里有监听程序,是很早之前放进去的,他本不想用,至少它不是用来监听月城怜司。
只是……他终究不安。
不是因为特定的某事,而是太宰治的本能,如触手爬满神经末梢,遍布在灵魂深处,被驱使着,他启动了监听程序。
此时,太宰治手里紧紧握着那枚耳机,直到手心被嵌得发疼。
他忽的笑了。
为自己仍旧是最卑劣的那个而嘲笑。
但那又怎么样。
车窗降下,横风猛地灌进。
啪、一枚小小的隐形耳机砸在柏油马路上,脱力地弹跳几下,紧接着被身后的车碾成碎片。
即使他肮脏又卑劣,他的恋人始终矢志不渝地奔向他。
那就够了。
小轿车一路从东京疾驰回到横滨,最后在地标建筑门口停下。
“太宰君。”森鸥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十指交握,抵在嘴前。
太宰治的到来在他的预料之外,但不能说完全没有料到。
说到底,他与太宰治之间最大的隔阂——月城怜司,并没有死,这就意味挡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并不那么深刻。
“我想太宰君应该不是被甩了吧。”森鸥外唇角微勾。
他的弟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喜欢?太宰治不会有那种东西,不如说是小孩子需要矫正的占有欲。
很可惜,森鸥外只会放任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我说过,港口黑手党才是你的归宿。”森鸥外笃定的语气引来太宰治的一声轻笑。
他错愕地眨眨眼,太宰治的确在笑。那是完全舒展开的,一派轻松的笑意。
“太可惜了,我们不会分手。”太宰治耸了耸肩膀,“妄想症是病,建议森先生早点就医。”
森鸥外嘴角的笑容一僵,这和他印象里的太宰治不一样。
“那么太宰君今天到港口黑手党是为了什么呢?”他想不出来更合适的理由。
太宰治定定地注视着自作聪明的森鸥外,挑眉道:“讨债。”
“?”森鸥外怀疑自己听错了。
太宰治开始翻旧账,“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没支取的工资至少还有三分之二,森先生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前,从来没发过工资,我算是免费童工?那么今天一并算清。”
森鸥外的眼神一变再变,脸色十分精彩。
太宰治的话是没错,对方的确不在乎工资,每个月的钱打到卡里后,钱包和卡不是丢了就是在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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