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许茂生指导二人完毕,安然望着关彬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她是女子,扮做男子也比一般人精致多了,哪怕关彬不想承认,她这皮相也殊为动人。
不过关彬将这话死死压在了心底。
他算是了解了这人的记仇程度,甚至他都怀疑对方拿他试药,一半是因为懂医的人试药效果更佳,一半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这是一种直觉,正如他几次想问出口,但被自己的直觉给压住了一样,直觉告诉他,他要是问了,对方不会回答不说,恐怕自己日后日子更难过。
此时关彬没心思多想,他见到安然的笑,眼皮一跳,抢在她之前道,“许兄会下棋吗?不如你我手谈一局?”
躲避是不可能躲避,不说避不避得开,他的骄傲也不容许自己躲避。
安然一愣,瞥了他一眼,青年皮肤雪白,是少见阳光导致的,眼眸清澈,这种人多执拗于一道,不染俗世,要么就是深处俗世却也万事不盈于心。
关彬显然是后者。
关家是有名的神医家族,地位超然,关彬更是其中嫡系佼佼者,有长辈称他是为医而生。
他也的确是这样。
哪怕安然多次拿他试药,奇奇怪怪的药效让他不堪其扰,但凡是能让他医术精进的,他都不会错过。
安然欣赏这种人,但不代表她会放过这么一个好的药人,她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许家行李中没有棋具,关彬有备而来,翻手就摆好了棋盘,取了白子,道了声请。
许茂生悠悠从房门前路过,目不斜视——嗯,他什么都没看到,人心本就是偏的嘛。
啪——
关彬抹了把脸,“愿赌服输。”他焉哒哒的,想撞墙,更想回去抱着阮庭哭一顿——这出的什么狗屁主意啊,根本没用。
安然平静的眼眸浮现笑意,取出一方布包。
关彬脸色一白,指着她的手有些颤抖,“你、你不会是想练针法吧?”
要不要这么狠?
说起来,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那方布包打开,一长排长短不一的银针露了出来,寒气森森,看得关彬倒吸一口凉气。
“我记得你之前没接触过针法?”关彬坐下的蒲团悄悄往后移了一点,试图和她讲道理。
他在许茂生身边十来日,对安然的医术也了有差不多的了解,基础扎实,举一反三,短短十来日的进步胜过他人数月——当然,其中免不了关彬的贡献。
安然点了点头,修剪圆润的粉白指尖在一排银针上掠过,长的,短的……
关彬的目光不由被吸引,随着她的动作心情七上八下。
“你放心好了,我学得很快的。”安然终于挑选好了满意的长度,伸指一拈,望向关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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