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听见细微的声响。
&esp;&esp;像是羽毛摩擦,又像是流水,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再微小的声音也会让人快速察觉,然后飞快地发展成不安。
&esp;&esp;“镜鸟,你在吗?”她小声询问。
&esp;&esp;声音的传播受阻,没有在海面上的空旷感,反倒像是在小房间里,非常逼仄,感觉发生的瞬间便能感觉到自己声音被弹回来。
&esp;&esp;无人应答。
&esp;&esp;还怪叫人害怕的。
&esp;&esp;于是她继续朝前走。
&esp;&esp;眼睛好像已经失去作用了,人眼成像是需要光反射进入瞳孔的,但现在已经无法接受任何光,于是睁开还是闭上都是一样的。镜鸟的梵塔黑她曾经在家里见识过,会让人失去对几何的判断,她觉得也许现在自己就是出于这样的状态之中。
&esp;&esp;“镜鸟,你在哪里?”她继续呼喊:“我们谈谈?就像在迷宫里那样。”
&esp;&esp;无人应答。
&esp;&esp;哇不要吧,这样还真是叫人
&esp;&esp;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回过身时,魏丹程看见了一点亮光。
&esp;&esp;银蓝色,如同明星,正有星屑从他身上簌簌而下,在一片漆黑之中快速的晕染开来,一直漫延到她的脚下。
&esp;&esp;是镜鸟。
&esp;&esp;有了星光指路,魏丹程终于不用每一步都小心试探了,她快速向镜鸟奔去。直到她一脚踩进了海浪,海浪的泡沫被风卷着涌起来,将她重新推到比较远的地方,镜鸟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esp;&esp;“既然害怕。”镜鸟说:“为什么不回头,你一直在原地兜圈子,你不知道吗?”
&esp;&esp;啊这没办法,人在漆黑的环境当中就是有可能会不知不觉的走回头路嘛,这是客观因素我也没有办法啊。
&esp;&esp;魏丹程决定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这次来本来就不是来给对方讲解人体科学的。
&esp;&esp;“镜鸟,我——”话到一半,她突然发现镜鸟似乎和平时不太对劲。
&esp;&esp;至少,和曾经在阳台上看到的镜鸟,完全不同。
&esp;&esp;那些星屑本来应该是从他的身上落下来,漂在水中,然后缓慢荡开的,但现在似乎不是这样。镜鸟像是怎么说,他虽然浮在半空中,但其实是和脚下更深处的黑暗是连接在一起的,甚至还有一些黑泥状物正在不断的从他脚下滴落下去,滴落成一条线,如同支撑一般。那些星屑也不再是仅仅想下飘散,像是淋浴室里蒸腾的蒸汽,无序飘荡着。
&esp;&esp;“你害怕我。”镜鸟声音平静:“既然如此,你转身回去就行了。”
&esp;&esp;“没办法,人类对于黑暗和未知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神经都紧绷着,没办法完全放松的和你讲话,但是要把我恐惧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这好像也不太合适。”反驳了一句,她指了指镜鸟脚下的那些泥泞:“你还好吗?是不是受伤了?”
&esp;&esp;“不是。”
&esp;&esp;他没有解释,张开的翅膀除了漂亮的银蓝,在翅根位置好像还有一些绒毛像是没有染色一样,还是一片漆黑。
&esp;&esp;镜鸟离魏丹程近了一些。
&esp;&esp;“你来这里做什么?”他说:“待在教廷,那里有能让你安稳生活的一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来这里。”
&esp;&esp;“我是——”
&esp;&esp;“为了什么?”他打断了她。
&esp;&esp;那双漂亮的青金色眼睛像一对宝石,无机质目光让人想到玩偶,翅膀再次张开,魏丹程突然发现,镜鸟比她印象当中,比她想象当中变大了许多。
&esp;&esp;“为了什么?”他还在追问:“那座城市?谢司岚的城市?谢司岚?那些人?你想保他们,你想让我后退?不可能,魏丹程。”
&esp;&esp;等等,这种说话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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