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朝新紧咬牙关,心中已有决定,正欲开口。
罗琦凝视着罗朝新的双眼,洞悉了他内心的纠葛与决然,瞬间猜到了他准备牺牲他人、保全自己的想法。
罗琦抢先说道:“罗朝新,敢作敢当,你不是讥讽我胆小如鼠吗?有胆量的话,就自己承担这件事,莫要牵连他人。”
“你……”罗朝新被这么一激,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转身面向讲台,目光从连彬尧脸上掠过。
他无视连彬尧恳求的眼神,反而向连彬尧投去鼓励的一瞥,然后回复鲁正明:“不是我。”
罗家是连彬尧父亲经营的广告公司的最大客户,他坚信连彬尧为了家族利益,必定会替他承担这微不足道的责任。
听到罗朝新的回答,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不少同学都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还有些人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幸灾乐祸地将视线投向了连彬尧和孙文铄。
孙文铄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然而这件事情与他并无太大的关联,所以尽管心中有些不悦,他还是能够稳稳当当坐着。
相比之下,连彬尧此刻如坐针毡——毕竟当初提议泼油漆的人可是他啊!
可那油漆又是罗琦叫他带进教室里来的……
如今罗朝新不肯担责,那么这个担子自然而然便落到了连彬尧肩上。
他心乱如麻,很想站起身来辩驳几句,却又猛然想起父亲之前嘱咐过的话,于是只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一切。
此时此刻,罗琦敏锐地察觉到了连彬尧的异常表现。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以一种看似安慰实则嘲讽的语气说道:“连彬尧同学呀,既然选择了当人家的走狗,那就得有随时挨打的心理准备哦!其实挨打也没什么大不了啦,多挨几次,慢慢也就习惯咯!”
连彬尧一听这话,脑海中即刻浮现出余彩丽背后那个比罗家更为强大的家族势力。
他不禁心中生怯,开始踌躇是否要继续听从罗琦的指示行事。
“连彬尧,似乎是你带油漆来的。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鲁正明瞅瞅上课的时间将至,不耐烦地直呼连彬尧的名字。
连彬尧的脸上霎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迟疑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紧闭双眼,高声说道:“报告老师,油漆是我带进教室的。罗朝新说要找罗琦报昨日他被罗琦刺伤下颚之仇,打算用油漆泼罗琦。我一时未曾想到余彩丽同学对油漆过敏。这都是我的过错。我向余彩丽同学致歉!”
他说得模棱两可,妄想两边都尽量不得罪。
鲁正明轻揉额头,教学他尚可胜任,管理这些公子哥,他着实感到颇为疲累。
每一位学生皆有非凡的家世或背景,些许琐事,也能闹得如宫斗剧般复杂,甚是棘手。
昔日,罗朝新常率众欺凌罗琦,因罗琦生性怯懦,不敢反抗,老师们便欲息事宁人,小事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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