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什么时候都好风度的裴侯,当然不会因这点异味苛责仆婢,何况裴谨是什么人,望一眼仝则来时的方向,立时心如明镜。
&esp;&esp;他倒提长剑,看着仝则满脸尴尬的站在原地,廊下灯笼红艳艳的,照得人脸上也泛起薄晕,少年人舒朗的眉眼难得低垂下去,似乎有说不出的青涩和无助。
&esp;&esp;裴谨侧身,指了指身后石桌上的茶具,“去倒杯茶来。”
&esp;&esp;居然不嫌味道难闻,还有心思让他继续逗留,仝则理不清裴谨的脑回路,暗道裴氏兄弟都是奇葩,兴趣爱好大抵异于常人。
&esp;&esp;仝则依言去做,裴候的茶自然是好茶,上好陈年普洱,光闻一闻就知道味道不错。倒完茶少不得将茶盏捧在手里,等着裴侯爷亲手接过去。
&esp;&esp;裴谨却不动,只微微笑道,“喝了吧,红茶去杂味,效果比绿茶还要好些。”
&esp;&esp;仝则愣了下,不由觉出喉咙有点发干,于是干脆一饮而尽。喝完放下杯子,忽然想到不大对。
&esp;&esp;裴谨深夜练剑,身边没有伺候的人,那桌子上摆的茶具,只有一壶一盏。
&esp;&esp;也就是说,他刚才喝过的那只杯子,是裴谨适才用过的。
&esp;&esp;不知为什么心里倒也没有膈应,只是横生出一点窘迫,裴谨不该有洁癖么,那么齐楚方正的一个人,皮肤在月夜下依然显得清透细腻,连马六甲的海风都没把他吹黑一些,想必也是耽于保养之道。
&esp;&esp;这样的人,多半应该很矫情才对。
&esp;&esp;然而事实和想象不一样,裴谨还剑入鞘,撩袍坐下,不以为意的指着面前石凳,“坐吧,既然来了就聊几句,不必拘束,像你
&esp;&esp;说完这话,裴谨看着仝则,对方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惊讶只在瞬息,挣扎却留在了眉梢眼底,仝则显然是在思量,也在深深地质疑。
&esp;&esp;对于仝则而言,此刻头脑虽然清醒,心跳还是弼弼作响。出价……回忆裴谨方才说过的话,好像是他梦寐以求的二百两,买下的则是他和仝敏未来的自由。
&esp;&esp;二百两不是天价,却是从天而降,能令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在片刻间生出渴望。
&esp;&esp;然而为什么,裴谨看中了自己哪一点?要说刚才还怀着点恶意揣测,这会儿仝则已收起他的自作多情,明白裴谨对他的身体不存在任何兴趣。
&esp;&esp;但裴谨知道他擅长什么,难道是要让他做他的私人裁缝?那这价码开得未免也太有诚意了。
&esp;&esp;“得三爷青眼,小的真是受宠若惊。”仝则言不由衷,神色间压根没有什么若惊,“请三爷说说看,需要小的如何效忠?”
&esp;&esp;裴谨摇头,“不急,你首先要知道,我不会找你去杀人放火,也不会让你做违背良心的事,更不会让你委身于什么人。如果你同意以上这些条件,那么还需要通过试用才行。”
&esp;&esp;雇佣关系成立前,应该先有一段试用期,这话听上去很是公道。
&esp;&esp;那么他该答应么?尽管裴谨做了承诺,仝则还是本能地想拒绝,只为自觉伺候不起这样深不可测的雇主。
&esp;&esp;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不止一次的想过,究竟怎样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死而复生,功成名就暂时不在他考量中,也因为强人遍地都是,他知道自己绝没那么容易,在一个阶级固化的社会里出人头地。
&esp;&esp;所以最要紧的,是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然后简单做人,简单生活,尽可能自由自在地,去享受做一个大国、强国子民的殊荣,或许才是他重获生命的意义。
&esp;&esp;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先取得合法身份,否则即便出了裴府依然寸步难行。一辈子辗转别人手下,做劳工、做店员、做帮佣,一生一世受人压榨,随便一个良民都可以对着他指指戳戳,因为他的户籍上盖棺定论写着两个大字,罪奴。
&esp;&esp;而现在呢,机会之门忽然在他面前打开了,裴谨应该是他能遇见的,最有能力的一个人,巧的很,对方在满府芸芸下人中居然也独独挑中了他。
&esp;&esp;换个角度想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这样的机会!
&esp;&esp;仝则斟酌了一刻,既然有远虑也有近忧,好似已别无选择,赌一把的念头涌上来,他当即说好,“小的听凭三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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