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的的运动,难道也能说是‘完全正确和必要的’?
“平日法院审理案件,哪怕是细小的民事案件,也要调查取证,然后作出裁决。事关人的身家性命的重大案件,审判的时间有时长达半载、一年,甚至数年。这次运动划定右派,攸关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却不调查、不核对,视五十五万多人政治生命为草芥、为儿戏,草率定案,随意处置,无异于草菅人命!过去某些执法人员草菅人命,只有少数几个,可这里是五十五万个鲜活的生命,五十五万个流着共同血液的家庭啊,只岂不是集体迫害吗?在那些红色恐怖的日子里,丈夫无中生有,揭发妻子床头反党言论,亲友诬陷亲朋幕后施放的‘毒箭’,有无虚实,全有还是仅有部分,根本无人去对证;甚至以共同签名方式贴出的大字报,另一人对签名毫不知情,明摆着的虚假事实,却视而不见,置若罔闻,却据此铸成铁案定罪。这些人的材料上报后,一经五人小组批准,明知其错,也不纠正,据说这是为了维护五人小组的权威。应该说对案件的肯定或否定,要看符合不符合法律。可中国没有制定‘反右派法’。所谓‘右派’,没有合法的定义。审判右派,没有法定的程序。惩治右派,没有法定的量刑尺度。可是自六月八日开始反右,十月十五日才下达《划分右派分子的标准》时,运动已基本结束,全国抓了好几十万右派。各级党的五人小组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划定别人为右派。‘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自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任何公民,非经人民法院决定或者人民检察院批准,不受逮捕’、‘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通信秘密受法律的保护。’没有法律根据,不是立法机构、司法机构的整风反右的五人领导小组,怎么有权力宣布某一派、某一个人是人民公敌?这次反右派斗争,不让人说话,随意逮捕、抄家,直接违反了的规定,这到底是谁在犯罪?一九五九年实行大赦,gmd的高级将领、末代皇帝,只蹲了十年班房,都被赦免了。可为了封党外的嘴巴,却将只了几句正确的但对当政者刺耳的话的人,划为右派,治罪长达二十二年;为了封党内的嘴巴,又不惜将那些为创建共和国屡建奇功的英雄,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也被专政二十年。这种把说了几句逆耳忠言的诤友、忠臣,看得比用屠刀、机枪、大炮动辄屠杀几万、几十万人的刽子手还不可饶恕,这难道也是无产阶级的公正、公平的政策?要不是小平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右派、右倾机会主义分子,还不知那一天才能见到天日。
第六章(。dushuhun。) ; ;夜茶品梦 32杯弓蛇影,剧毒毒蛇竟无毒;叶公好龙,真龙现身吓昏头3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49 本章(。dushuhun。)字数:2632
“小平同志说,‘文化大革命整整耽误了我们十年的时间,说深刻一点,社会主义时期我们的失误主要来自“左”的方面,而“左”的事情一九五七年就开始了’。‘从一九五七年下半年开始,实际上违背了八大的路线,这一“左”,直到一九七六年,时间之长,差不多整整二十年,“左”的极端是文化大革命。’邓小平又说,‘文化大革命十年的浩劫,中国吃了苦头。中国吃苦头不只这十年,从一九五七年下半年开始,我们就犯“左”的错误。’邓小平还说,‘毛泽东同志从一九五七年开始犯了左的错误,最左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无论是反右派斗争的错误也好,还是文化大革命的错误也好,两者都是毛泽东犯‘左’的错误的表现和产物,其性质都是‘左’倾错误,都是历史的大倒退,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反右派斗争是‘左’,是倒退的序幕和预演,文化大革命是极‘左’,是历史的大倒退,是‘左’倾错误发展的必然结果,两者是一对难兄难弟,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因此说‘极少数资产阶级右派分子乘机鼓吹所谓“大鸣大放”,向党和新生的社会主义制度放肆地发动进攻,妄图取代**的领导,对这种进攻进行坚决的反击是完全正确和必要的’、只是‘被严重地扩大化了’这一结论,根本不符合客观历史事实。一九五七年右派分子发表的言论与一九八零年以后邓小平的改革言论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事实上反右派斗争中所划五十多万右派分子恰恰是共和国早期的改革派、民主派。因此,没有理由不彻底否定反右派运动,也不能以‘严重扩大化’轻描淡写了之?
“所谓‘严重扩大化’,实际上是被‘匈牙利事件’吓昏了头,杯弓蛇影,就将所有的正直忠诚的知识分子,当作敌人斗,这与堂·吉诃德对着风车挺长矛的思维方式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堂·吉诃德的假想敌人,只是破旧的风车,他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挺长矛,到头来,风车没有被斗垮,而自己却被斗得遍体鳞伤。而我们的‘堂·吉诃德’们却将全国按人口比例少得可怜的但却是中华民族的精英的五百万知识分子当作‘假想敌’,蒙骗全国六万万人民都效堂·吉诃德挺长矛去虐杀,它‘兵不血刃’,而虐杀了五十五万,甚至更多一些。它比流血漂橹、并导致使哀鸿遍野的古代的残暴的战争!虽然后来发动只场战争的人也察觉这场战争造成了全国万马齐喑的局面,但迷信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人,还是要将这‘盈野’‘盈城’的杀人暴行,当作骄人的业绩,光照‘汗青’。
“其实,苹果是烂的还是好的,烂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还是基本上是好的(完全正确和必要的),‘旁观者’清清楚楚。当年宋庆龄曾写信给ZG中央说:‘党中央号召大鸣大放,怎么又收了?**不怕gmd八百万大军,不怕美帝国主义,怎么会担心人民TF党的领导和人民政府?**敢于接受各界人士的批评,批评的人士多是爱国爱党的,一些民主党派人士为新中国的解放,做出了家庭、个人名利的牺牲;一些二三十岁的年青知识分子又怎么可能一天就变成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我很不理解这个运动,我想了两个月,还是想不通。有这么多党内党外纯粹的人会站在**和人民政府的对立面,要TF**?’其实‘当局者’不迷,压制民主、不遵法制,建立个人的独裁统治,乃是他发动此次整风的最终目的,宋庆龄的一针见血的逆耳的忠言,杯弓蛇影、利令智昏的‘叶公’,怎么能听得进去?可是他也没有料到,这次运动摧毁了最活跃的社会生产力,以致酿成二十年的国家大倒退,民族大灾难!这是极左路线犯下的祸国殃民的严重罪行!
“反右派斗争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如果当年采纳了知识分子的这些建议,怎么会发生接踵而来的‘大跃进’、‘三年灾害’和‘文化大革命’呢!怎么会出现最后将知识分子打成‘臭老九’,胡说‘知识愈多愈蠢、愈反动’怪异的局面呢!反右派斗争封了党外人士的嘴,到了反右倾斗争,又封党内干部的嘴,中国的政治局面自然就只能万马齐喑了。反右派以文字狱为主,文革公然提倡文攻武卫,到了tam镇压,就是血淋淋的坦克加冲锋枪了。其实,在反在反右派运动过去五年后,毛主席也认识到了反右派的错误。一九六二年四月九日,毛泽东《在第十八次最高国务会议上讲话》中,也言不由衷地承认了反右派斗争有缺点,‘就是人家不敢讲话了’(引自叶永烈著《反右派始末》青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630页)。客观地说,万马齐喑,‘人家不敢讲话了’,这是‘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实践的必然结局,不过,这从‘百家争鸣’走向两家争鸣,最后由一人独鸣——走向个人独断专行,倒退到封建**,这可能正是最高领导人所需要的。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一日,毛泽东在取得反右派斗争伟大胜利以后不久,在中央一次会议上踌躇满志地说:‘不能靠法律治多数人。……韩非子讲法制,后来儒家讲人治。我们各种规章(。dushuhun。)制度,大多数,百分之九十是司局搞的,我们基本上不靠那些,主要靠决议开会。一年搞四次,来维持秩序。人民代表大会、国务院开会有他们那一套,我们还是靠我们那一套。’‘不能靠法律’,抛弃自己制定的宪法,抛弃法治,背叛自己给公民的民主、自由的承诺,而‘主要靠决议开会’,靠人治,靠个人说了算,靠个人独裁,这是一个典型的不允许个人权力受到丝毫约束的独裁者的自白,这是倒退到了封建**,这哪里还有一点社会主义民主气味?此后,不只知识分子、人民群众没有民主权利,就是他的亲密战友,这种权利也被彻底剥夺。民选的国家主席一朝被逮捕,投进秘密监狱,真的比最黑暗的**统治过犹不及。回顾起来,一九四九年到一九七九年这三十年,是走向知识经济的时代,正是二十世纪世界科学和经济发展最快最大的时期,世界许多国家在这个时代迅速崛起,可我们却完全背道而驰,几乎让国家走向崩溃。如果当年采纳了‘右派分子’的那些建议,我们怎么会走这么一段痛苦的弯路?因此,反右派运动事实上给国家、民族和个人带来了无可估计的不幸、损失和灾难,特别是把‘人祸’说成‘天灾’的三年,几千万人的非正常死亡,简直是不动用兵器的大屠杀!因此,反右派斗争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应该被全盘否定。
“当然,世上没有常胜将军,即使是天才的军事家,也难免指挥是错。但事后对待这种错误,应该采取正确的态度。曹操马践农田,犹能割发代首;错杀管粮的军吏,犹能其妻子儿女。可我们的将军,错误处置了五十五万,知其错,却不改其过,真让人寒心。”
竹海说着,走向窗前,一任飘进来的萧萧的雨,沃洗着自己发烧的脸,才觉得心里稍稍平静点。
第六章(。dushuhun。) ; ;夜茶品梦 33雨暴风狂,识别阴晴勤更衣;公理婆理,分清泾渭识真理1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49 本章(。dushuhun。)字数:2141
萧萧的雨,沃洗着自己发烧的脸,瑟瑟的风梳理着竹海的乱发,也似乎理清了他的芜杂的思想,竹海心里稍稍平静点。尤瑜听到竹海的鞭辟入里议论,好似走出了漫长而黑暗的洞穴,突然见到了阳光。他也起身走到窗前,敞开心胸,让瑟瑟风尽情吹拂。昆阳似一条蜿蜒的金灿灿的龙,虽然只若隐若现地呈现在尤瑜面前,可他心里却理清了它的来龙去脉。尤瑜重重地拍了一下与他并排站着的竹海的肩膀,激动地说: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真正明白当年反右派斗争的实质。当时的所谓阳谋是诚‘请党外人士帮助党内整风’,实则是阴谋‘引蛇出洞’,准备一朝‘聚而歼之’。实践已经证明,被引出并被逮住打杀的五十五万条所谓‘毒蛇’中,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没有毒,全是冤假错。反右派斗争如同文化大革命一样,其性质都是‘左’倾错误,是历史的大倒退。说反右派斗争‘是完全正确和必要的,只是反右派斗争扩大化了’,那是对真实历史的严重歪曲。根据被严重歪曲的历史,制定的改正政策当然也被严重扭曲了,而且就是这些政策也不能落实到位。那些当年把很多同志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人往死里整的‘高手’们,如今又是落实政策的救世主。他们能认真落实中央制定的政策吗?他们除了将一张面积两平方寸的改正通知书,掷给受害二十二年的被迫害者外,甚至他们连装腔作势地向受害的同志表示一点儿歉意都不愿意。其中有的人甚至还以‘历来紧跟党的路线’、一贯正确自诩。心中还暗自说,走着瞧。因此,如果说这也叫将错划的改正过来了,那实际上是‘改’而‘不正’,有错不纠。当年柳沛云被姚令闻所害,命丧黄泉,现在改正嘛,可她这世上没有了亲人,改正通知书总不能送到阴曹地府,只好送至她的前夫姚令闻手中,当即被姚令闻撕得粉碎。像你竹海、黎疾、曹桂英,他们都说你们或自杀、或出走,自绝于党和人民,不予改正。后来上级一再催促,两个‘死人’不需要恢复工作,改正了;曹桂英还活着,虽给予改正,政治上恢复名誉,但因为出走,自动离职,不能恢复公职。倒是赖昌,原来双开一滚的处分决定中,第一条是因为他‘与右派通奸,严重丧失阶级立场’。现在他们便借此大做文章(。dushuhun。),说如今右派改正了,处分赖昌的一条主要理由已严重失实,这是反右派斗争‘扩大化’的具体体现,现理应予以改正。现在赖昌的改正政策已得到及时落实,他已到地区机关食堂供职,据说对他的政策还没有全面落实,他们还要为他恢复党籍、职务。应该落实政策的受害者不能落实政策,不应该落实政策的罪犯,却堂而皇之地根据这一政策,很好地落实了,并恢复了各种待遇,这哪里有什么公理正义,这哪里还有天良!”
“尤瑜,平反文革中的冤案,落实干部政策,早大张旗鼓地进行过了。落实右派改正政策,与你没有关系,你又何必为古人担忧,替他人抱不平,这么激动?”竹海也在尤瑜肩上拍了拍,然后又在房中踱步,笑着说,“其实,你说的这种事,说怪就怪,说不怪也就不怪,是人们意料中的事。你想想,二十多年来,贯彻的是一条狂热的极左路线,提拔到各级领导岗位的都是些左昏了头的人物。DD‘四人帮’后,召开的中国**十一届全国代表大会,选举的中央领导机构,‘凡是派’和坚决实行改革的务实派,几乎平分秋色。虽然小平同志经过艰苦的工作,把大批老干部提到了领导岗位,这些人虽然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迫害,吃尽了苦头,但其中很多人也是反右派的的闯将。他们因‘左’而升迁,是‘跟左’的既得利益者,如果否定了‘左’,给右派平反,那就等于卸下了他的脊梁骨,他们当然极力反对。就以周扬为例吧,解放后他占据中宣部领导要职,大整知识分子。反右派前,他炮制了一个丁(玲)陈(企霞)反党集团,后来查无实据,在反右派斗争中,又将丁陈打成右派。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丁玲的右派错划得到改正,回到北京,其时周扬正在住院,丁玲去看他,他冷若冰霜,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这时,周扬已担任中央委员,要他们这样的人制定否定自己的为右派平反的正确政策,岂不是缘木求鱼?何况这时还有大部分人,二十年来,听惯了‘左’的喧嚣,思想犹如一池浑水,一时认识模糊,也为这种喧嚣敲边鼓。小平同志拨乱反正,准备甄别改正错划右派时,中央统战部一名副部长认为,‘只给右派摘帽就行了,没有必要一一清查。’还有一名副部长更认为,‘当时就是有人向党进攻,不能都给他们平反’;‘如果把几十万右派都改正过来,工作就会乱了套’。过去粘在这些人屁股上的‘左’的臭屎,一时不可能擦干净。他们虽然吃尽了两个‘凡是’的苦头,可又不想承认自己在反右派这执行极左路线有错,又怎么愿意制定彻底纠正反右派错误的正确政策呢?能制定这么个调和折中的改正政策,那是中央坚持改革路线同志克服了重重阻力的结果。中央如此,地方更甚。因此,你见到的五花八门的落实政策的怪现象,也就不足为怪了。可是真正要制定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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