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显然说得不是时候。德国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戒指,”贝克说道,“你有枚戒指。”
“滚开,”德国人咆哮道。他要关门了。贝克想也没想就将脚伸入门缝里,把门挤开。他立即后悔自己这么做。
德国人的眼睛瞪得很大。“你要干什么?”他质问道。
贝克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他紧张不安地上下扫了一眼大厅。他已经被撵出诊所,他可不想再被撵出来。
“拿开你的脚!”德国人大声吼道。
贝克瞅了一眼这人胖嘟嘟的手指,检查上面是否有戒指。什么也没有。戒指就在附近,他想。“戒指!”贝克重复道,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戴维。贝克在精心布置的走廊里站了许久。萨尔瓦多。达利一幅画作的复制品挂在近旁。“真够贴切的。”贝克嘟囔道。超现实主义,我陷入了一个荒唐的梦。早晨起床时他还躺在自己的床上,现在却在西班牙旅馆里闯入一个陌生人的房间,寻找一个魔幻般的戒指。
斯特拉思莫尔冷峻的声音又把他拉回现实:你一定要找到那个戒指。
贝克深吸一口气,好容易才没骂出来。他想回家。他回头看着标号301的房门。他回家的车票就在门那一边――一枚金戒指。他所要做的就是把它拿到手。
他长吁一口气,然后大步回到301套房门前,狠狠地敲了敲门。是该动真格的时候了。
德国人猛地拉开门,正要表示抗议,贝克立即把他的话堵在了嘴里。他把自己马里兰壁球俱乐部会员卡在德国人眼前闪了一下,高声叫道:“警察!”接着 贝克推门冲进房间,迅速打开了灯。
德国人转过身,惊愕地望着他。“干什么――”
“安静!”贝克换成英语说道,“这里是不是藏有妓女?”贝克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房间。这个房间跟其他他所看到的宾馆房间一样豪华。玫瑰花、香槟、一张宽大的华盖床。罗西奥不见人影。浴室的门紧闭着。
“妓女?”德国人不安地瞥了一眼浴室紧闭着的门。他的块头比贝克想象的要大得多。他肥嘟嘟的下巴垂到毛茸茸的胸脯上,正面巨大的肚子努力向外挺着。他穿了一身阿方索十三世旅馆的白色毛巾布浴衣,浴衣拉带几乎不能将他的腰部围起。
贝克瞪着这个庞然大物,脸上带着最骇人的表情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德国人肥大的脸上突然闪过一阵惶恐。“你想干什么?”
“我是塞维利亚西班牙宪警旅游关系分局的。这里是不是窝藏了妓女?”
德国人不安地又瞥了一眼浴室紧闭着的门。他迟疑了一下。“是的。”他最终招了。
“你知不知道这在西班牙是违法的?”
“不,”德国人谎称,“我不知道。我立刻就把她送回家。”
“恐怕为时已晚,”贝克带着权威式的语气说道。他信步走进了房间。“我跟你谈个条件。”
“条件?”德国人喘气说道。
“是的。或者我现在把你带回总部……”贝克突然打住,指关节噼啪作响。
“或者?”德国人问,惊恐万分地睁大了眼睛。
“或者我们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德国人听说过西班牙宪警很腐败。
“你有我要的东西。”贝克说。
“是的,当然!”德国人满脸堆笑地说道。他立即去拿梳妆台上的钱包。“要多少钱?”
贝克张大嘴巴,在故作愤慨地吼道:“你是不是要向执法官行贿?”
“不!当然不是!我刚才只是想……”这个胖家伙猛地放下钱包。“我……我……”他完全乱了阵脚。他一屁股坐在床的一角,用力地撮着双手。床在他的重压下嘎吱作响。“对不起。”
贝克从房间中央花瓶里抽出一朵玫瑰花,随意闻了几下,然后一松手,花落到了地板上。你突然转过身来。“你对那桩谋杀案都了解多少?”
德国人的脸顿时煞白。“谋杀案?”
“是的,今早那个亚洲人?在公园里?那是谋杀。”贝克喜欢德语里暗杀这个词。谋杀。听了让人直打颤。
“谋杀?他……他是……?”
“是的。”
“但……但那是不可能的,”德国人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当时在场。他心脏病发作,我亲眼所见。没有血迹。没有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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