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成功,固然很好;就算不成,只要能掌握住太子的行动,他就能根据状况,再派出第二批,甚至第三批人马,得到最后的胜利就行了!朱高煦哪会想到,戈万刃完全不懂兵法,造成这次行动完全失败,而且败得连一点有用的情报都不曾传回来!
隔天,乐安知府朱恒派了一名衙役,报告朱高煦,太子一行人已经到达,请他出城迎接。zjgyny于是朱高煦点齐了侍卫、仪仗,带着乐安知府朱恒和守备将军王斌,一群人浩浩荡荡,一起到城外等候朱赡基到来。
到了巳时末、午时初,朱赡基果然在徐承祖护卫下,到了乐安城。朱高煦暗中观察着徐承祖的兵马,觉得这些人虽然精神体魄都不差,但是行进间,步伍却十分杂乱,不像是训练有素的部队。朱高煦心中想道:“徐家铁卫好大的名头,也不过如此而已!”
心中遂对徐家起了轻视之意!
等朱赡基走近后,朱高煦领着众人向朱赡基叩拜道:“参见殿下千岁!”朱赡基立刻说道:“皇叔及诸位请起!”朱高煦说道:“殿下一路辛苦,臣已备齐宴席,为殿下洗尘!”
朱赡基说道:“皇叔不必如此!父皇驾崩,我身为人子,尚未服丧,已是大不敬,更不该饮酒作乐!皇叔只要准备点粗砺食物即可!”当时仁宗的丧报尚未发出,乐安诸人听此,无不大惊失色,朱高煦早得线报,却也不免装作一番!
于是朱高煦惊问道:“殿下此言当真?”朱赡基心中甚为厌恶朱高煦这一番装作,却又不得不稍作应付。于是朱赡基说道:“京中急报已至,自然不假!”朱高煦又再说道:“殿下即将身登大宝,身系国之安危,靠着徐指挥使这一点人马护卫,恐怕难保安全!依臣之见,还是由臣,亲率大军护送为佳!”
徐承祖立刻说道:“王爷!靠着卑职这点人马,已经护送殿下从南京至此!剩下的路程,依我看,也不须要王爷费心!”朱赡基也说道:“徐指挥使所言甚是,何况皇叔是长辈,我怎能劳动皇叔呢?”
事实上,朱赡基怎么肯让朱高煦有藉口,带着大军直上北京呢?
朱高煦又说道:“殿下如此裁示,老臣只有等国丧之日,再入京祭拜!”朱赡基本来要拒绝朱高煦入京之请,但是胡滢站在朱高煦身后一直使眼色。朱赡基又想到以前太祖驾崩时,建文帝不敢让太宗进京之事。朱赡基心想,现在绝对不能示弱,于是说道:
“到时就有劳皇叔了!”朱高煦这才领着太子等人,进入驿站休息。
午时刚过,阳武侯薛禄带着五千兵马,也到了乐安,说是奉了张皇后之命,前来迎接太子。朱赡基一听大喜,立刻带着徐承祖等人到城外会合,并且向朱高煦道别!朱高煦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掉,真是恨得不得了!
太子等人走后,朱高煦派出的第四批探子终于回来了。领头的把总说道:“启奏王爷,卑职等在淮北发现战斗痕迹,并掘出体两千多具。体服色,乃是前日派出的两千兵马,以及数百名徐家铁卫!”
朱高煦一听,再由昨日徐家铁卫的情形判断,朱高煦不由恨恨地一击掌,高声叫道:
“上当了!”只可惜朱赡基一行人早已走远,要追也来不及!
这几天,在薛禄的护卫下,太子一行人平安无事地继续北上。一行人刚走到顺天府良乡县,就遇到太监杨瑛以及尚书夏原吉、吕震,三人捧着仁宗遗诏,从北京过来,正式传位给朱赡基。
朱赡基拿着诏书伏地大哭,在众大臣的苦劝下,朱赡基这才收泪站起。到了京师后,朱赡基立刻发丧,将仁宗葬在献陵,汉、赵两王也都亲自入京祭拜,朱赡基在众大臣的帮助下,对这两人丝毫不假颜色!
又过了十天,朱赡基登基后,尊张皇后为张太后,立太子妃胡氏为皇后,庶妃孙氏为贵妃,调升胡滢为礼部尚书,改明年为宣德元年,史称明宣宗!
宣宗顺利登基的消息传到黄山,何明珠等人全都感到十分欣慰。至少,朝廷眼前的危机,算是缓和下来,至于未来的事,也只有尽其在我了!
新皇即位,不论人事或政策,必然有许多不同之处。例如:原来的内阁大学士黄淮和金幼孜,因为不合宣宗之意,不得不告老还乡;而本来地位低微的翰林学士杨溥,却被调升为太常寺卿兼文华殿大学士,和武英殿大学士杨荣、华盖殿大学士杨士奇,一同参赞内阁,组成了史上有名的三杨内阁!
宣宗最奇特的一道旨意,就是命令刑部,把有关四灵的案件,全都免除,不予追究!
这举动虽然十分奇怪,但是却有很多人暗中叫好。
为了顺应这一波的人事动,许许多多削尖了头,想往上钻的大小官员,无不想尽了法子,试着去迎合新皇帝的个性和脾胃。整个京师,也因此而显得比平常更为热闹!
在这一片吵嚷声中,只有一个人,默默地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家,所谓的富贵荣华,在他眼中,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布衣校书府的黄昏,永远显得如此静谧,南宫烈秋坐在院中,想藉着最后一点天光,将手上这一卷书,点校完毕。这时,布衣校书府看门的小童,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先……生,先……生!……贵……客,贵……客……光临!”
南宫烈秋笑道:“看你喘成这样,有什么话慢慢说。”那小童惊叫道:“皇……皇上驾到!”
听了这话,南宫烈秋也不禁吃了一惊!他赶忙走到门口,果然看见宣宗在徐承祖以及十数名侍卫的保护下,走进了布衣校书府!
南宫烈秋上前一揖,说道:“草民南宫烈秋,参见陛下,请恕接驾来迟之罪!”宣宗深深知道,普天之下,唯有在南宫家人的面前,他这做皇帝的权威,可是半点儿都不能使出来!于是宣宗立刻上前,拉着南宫烈秋的手,说道:“烈秋兄弟,朕痴长你几岁,以后你在我这做大哥的面前,可千万不要如此拘礼!”南宫烈秋说道:“多谢陛下!”
进入大厅,分宾主坐下后,南宫烈秋说道:“陛下初登大宝,政务繁剧,草民不敢相扰。今日既有此会,草民正好可向陛下道别!”宣宗讶道:“道别?烈秋,难道你要走了吗?”
南宫烈秋说道:“正是!草民应先帝之招入馆,如今太祖实录已成书,草民亦不愿尸位素餐。何况草民离家已久,思亲之念益甚,实不愿在此勾留!”宣宗说道:“朕在南京,久闻兄弟大名,如今相聚,正想多多请益。你这样一走,岂不是让朕太失望了吗?”
南宫烈秋说道:“陛下!舍弟之才,高我十倍。舍弟即将进京,到时必然可为陛下之良伴。草民在此,对陛下的帮助不大,又何必留下呢?”宣宗说道:“照你这样讲,朕是留不住你了,不过,你可要叫少秋早点儿来!”南宫烈秋说道:“草民回家后,必然会将陛下的意思告知舍弟!”宣宗说道:“如此甚佳,那么朕就告辞了!”
于是南宫烈秋送宣宗到大门口,临走之时,宣宗又再问道:“烈秋兄弟,你说少秋之才,高你十倍,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你一人如此说吧?”南宫烈秋说道:“陛下!此言非虚!草民之所以得此薄名,全是因为有少秋在的缘故。草民小时读书,能日诵万言,颇为自满;而舍弟却能一言撮要,发前人所未见。草民受此启发,不得不收起自满之心,日干夕惕,不敢怠忽!”
宣宗笑道:“听你这样讲,朕真恨不得立刻再见到少秋!”
隔天,南宫烈秋骑了一匹马,飘然一身地走了。经过城门时,却看到有一人,站在门边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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