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远刚刚被她的一通狂风暴雨弄懵了,这会儿平静下来,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委屈,不然断不会突然这样。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怕她知道王妃的事。看她这样子,十有八九是知道点什么了,他试探着问,“今天怎么这么反常?遇上什么事了?跟我说说,我替你解决。”
她绝口不提,往他的腋下钻了钻,摇头闷声道,“没有。”
风纪远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里有事,用胳膊耸了耸她,“骗我知道什么后果吗?”
乐心露出一只眼睛瞅了瞅他,心有不甘似的,“我只是去百蝶谷逛了逛,你就对我那么凶。你看看,现在还瞪我……”面对她无理的指责,风纪远真是冤枉。只不过她越是遮掩,他越觉得有问题。漆黑的眸子闪了闪,他猜测她可能知道了什么,抱她的手臂更紧了紧,他沉声道,“我不知道你知道了多少,但是这些事都轮不到你去操心,这也不是你能解决的。你能做的只是好好听话,别让我分心就好。”他觉得有必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不然她胡思乱想的不知道会做出点什么,“我打算过了你的生辰就进一趟皇宫,你留在这里哪儿都别去,等我回来就行。”见她垂着眼睛,抿着嘴唇不做声,皱眉晃晃她,“快答应我!”
她咬着嘴唇仰头问他,“去皇宫干嘛?”
他说:“把皇上弄出宫,我怀疑皇上的病情没传闻的严重。他的病情只要能救治的有一点好转,千都就有救。”
快刀斩乱麻,只要将皇上偷出宫加以良医,等皇上能言语了,千都的麻烦一大半就有望解决。可是她的娘亲呢?司桓宇是什么人?他向来肆无忌惮,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她咬了咬牙,不无担忧,“皇宫大内,守卫森严,若是再发生一回上次的事……”宫里现在是司桓宇掌权,若是被抓了,司桓宇这次是真的不会放过他的。
他摸摸她哭红的眼睛,垂着眼睛,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还敢提上次?要不是我日夜不休不眠的赶路,哪能中了他的算计?这次我会小心的,你只要乖乖等着我回来就行。”
现实哪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司桓宇那样缜密的心思,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了,他现在孤身一人、手中权力早就没了,他要怎么与司桓宇抗衡?乐心再不谙世事也明白,若是他前脚出现在月湖以外,后脚就会有人盯上他。想想就害怕,她在他腿上坐直了身子,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袖,“你现在要权没权,要兵没兵,这么做不是很危险吗?你……”
他用食指挡住她的嘴,“有了你我就不会拿性命开玩笑,我自有考量,”他的眸子暗了暗,“再说,救皇上还有个私心,我可能会从皇上那里得知母亲的下落。”
是啊,就算他不考虑别的,寻母也是头一桩大事。这样一来,她便没有理由再阻止他了。
到了乐心生辰这一天,百蝶谷的花开的最盛艳,就连竹楼子前都多了好些蝴蝶来往。往常生辰一般是晚上庆祝,这次就也是晚上吧,便于她的计划实施。白天的时候,风纪远想带她去百蝶谷观赏一番,她拒绝了,最美好的当然要留在最后。夜里虽然没有了彩蝶,但是有百花,有月上柳梢头,还有花神和山神……
白天的时光就两个人呆在一起于安静中度过,她倚在他的臂弯里不愿出来,这样的时光用一分少一分,渴望着夜幕的降临慢一些。
傍晚的时候,风纪远进了庖厨做她爱吃的小菜,好带去百蝶谷。她一个人在屋子里不知倒腾些什么。
乐心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老天真的很给面子,今夜无风,弯月正明,花开如海,水雾飘渺,白练般的瀑布声可以阻隔一切杂音。
她与他席地而坐,挂在柳梢的弯月皎洁,雾蒙蒙的水汽氤氲着,看得不甚清楚,却更添了迷蒙与缠绵的美境。而这份迷蒙不仅朦胧了月色,更让人看不清身边人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凄楚,她想,这份意境正和了她的心境。
不得不说他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清炒的鲜菜儿脆而爽口,鲜嫩多汁的蒸鱼,烤野味……独特的味道,人间只此一份,以后……大概再也不能尝到了。越吃脸上的越想落泪,索性端起他亲手酿的桃花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傻兮兮地看着他笑,“……好喝。”笑得憨憨的,暗色中她的眸子透着亮光似的勾、人。风纪远将她手中的酒杯拿下来,把人揽进怀里,替她遮挡夜里的寒气,“别喝多了,明早要头痛的。”
夜深了,百蝶谷的人都散了,连月亮都扯过薄薄的云彩遮着眼睛假寐起来。夜色迷人,花香窜入鼻中,让人沉醉。到底让人沉醉的是花香还是人香,风纪远已经分不清了。
她伸出舌尖在他的唇边探索,像一只小兽,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让他心里痒的难受。不满足于她的轻描淡写,将她拖进口中与她纠缠,她的味道甜蜜,许是酒气上头,两个人都有些激动。同时滚落在花草丛中,她的发丝散乱,眼神迷蒙,雾气铺散,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纱一般梦幻,这样的半遮半掩更让人心头上火。风纪远正当年少,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有过几次激动,几次撩拨下来他的自控力越发薄弱。
她被他带着,在香气浓郁的花丛中滚过几圈,风纪远喘着粗气移开一些,自上而下看着她,他们都是衣衫不整的样子,她面上潮红,媚眼如丝,饶是定力如他,险些绷不住的要了她。他面上欲色呈现,黯哑低沉的嗓音在这夜色中让人心神魂荡,“…只要你说个不字…我就……”
她怎么会说不字呢?这是她今晚必须要完成的神圣事仪,她爱他,她要完全与他融为一体。没有让他说完,仰头揽住他的脖子,勇敢的吻住他。风纪远胸口起伏,这就是她的决心,他知道……
月亮重新从云层里探出头来的时候,尖锐的疼痛贯穿她整个人,疼痛令她猛地仰起头,泼墨一样的发丝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继而飘落在芳草地上……
完满了,眼角的泪水滑落,这是幸福的……
他怜惜她,动荡里渐渐渗透了愉悦……风纪远不知如何诉说心里复杂的感情,满心的情感涌动,最后只告诉他一句话:她终于是他的妻……
☆、第68章 暗香浮动
暗香浮动,玄月羞得又躲进了云翳中。百蝶谷陷入了完全的昏暗中,除开瀑布从高处砸地的碎玉之音,能听在俩人耳朵里的只有彼此的喘息声。风纪远宽大的外袍铺在花草地上,她躺在上面,在微蓝的昏暗里像一尊白玉无暇。甲色剔透,修剪的圆润干净,她的指尖嵌进他的肌理。柳眉不复原先的柳叶弯弯,增添了无限复杂的含义,她的面色似难耐,似愉悦,嘴里不时有破碎的声音溢出,每每这时总是羞窘难当。
风纪远又何尝好受?有个地方要燃烧地胀开一样,却又不敢过分动作,头发里都要逼出汗来。
入夜,湿气上升,本应该是寒凉的夜晚,在他们而言却异常火热。再也抵挡不住他的耸动引诱,女孩子主动弓起身子,对他来说这是邀请的信号……
一切平静下来,她感觉累得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任他揽在怀里裹上衣衫。风纪远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嗓音里的温情要将她溺毙,“今晚,我很开心……那里,还疼吗?”说着,自己的脸上竟先红了。
乐心羞得用他的袍子盖住半张脸,摇摇头,只是腿间无力,但这个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往他的胸前躲了躲。那穿过黑暗投射过来的眸光,她不敢看,怕太慑人魂魄。刚刚经历了人事的姑娘,始终不能平静下来,心里被太多情绪满满当当的塞满,缓过来了力气,手上用力圈住了他的腰,额角在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这是她最舍不得的人。
即便情绪藏得再深,可她毕竟是太年轻,今天刚刚十七岁而已,即将到来的离别将泪水逼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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