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婷已经回来,跪在沐月夕面前,一脸愧色的禀报道:“夫人,奴婢无能,没能打听出来。”
沐月夕揉了揉眉心,“韶婷,你无须自责,没打听到不是你的责任,是因为……”一声轻叹,“是因为他们不想让我知道。”
韶婷默然。
“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沐月夕挥了挥手,韶婷行礼退了出去。
入夜,侯府内寂静无声,远远的传来单调的打更声,淳于容一夜未归。
太后举丧的第四日,皇室再传噩耗,年仅二十五岁的荣王在睡梦中辞世。长子骤然而逝,白发人送黑发人,显庆帝经受不住这个打击,终于病倒,卧床不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沐月盈BBs·JoO YoO · Net在荣王的灵堂上与郑氏发生争执,争吵时,动了胎气,在痛了五个时辰后,产下一个死男婴。
听到这个消息,沐月夕唏嘘不已,与沐夫人过府探望。走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怪味,那是血腥味,药味和熏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熏得沐月夕和沐夫人打了个喷嚏。
沐月盈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双眼沉陷,唇白无血,若不是那锦被还有起伏,沐月夕几乎都要怀疑沐月盈已经死去。
香蓉在沐月盈耳边轻声唤道:“王妃,王妃,夫人和大小姐来看您了。”
一连喊了好几遍,沐月盈才缓缓睁开眼,等她看清面前坐着的人是沐夫人和沐月夕,她那本来暗淡无光的双眸突然一亮,猛地做起来,狠狠的瞪着沐夫人和沐月夕,厉声喝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盈儿,我和娘来看看你,给你带了些补品。”沐月夕答道。
“哼,来我看。”沐月盈不屑的冷笑,“别说得那么好听,你们来不就是想来看看我有多惨。”
沐夫人摇了摇头,抚平衣襟上的皱折,起身道:“盈儿,你好好休息,我们以后再来看 你。”
“不用。”沐月盈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站在地上,“我好得很,还死不了,不用你们假惺惺的。”
“好好好。”沐夫人连说了三个好字,拉着沐月夕转身离去,沐夫人和沐月夕一走,沐月盈两眼一翻,整个人如泄泥一般,瘫倒在地上。香蓉和另一个婢女死拖硬拽,才把她弄上床。
太后七日举丧期满,显庆帝病重卧床不起,下旨由太子率文武百官送太后灵柩入敬陵。走在送葬队伍最前面的是三百手持利器的禁卫军,紧随其后的是六十名牵马屁的太监。再往后面,是一百名持五颜六色旗帜的仆役和四百名抬灵柩的仆役。在灵柩后方是承担护卫的骑兵和步兵,共计六百人。在步兵后面是太子河文武百官,以及百官们的夫人,再他们后面是三千名城防军,如此庞大的送葬队伍在大祁是绝无仅有的。
如此不寻常的送葬队伍引起了淳于容的警觉,在队伍停下来换人抬灵柩的时候,偷偷来到沐老太爷的身边,低声道:“爷爷,送葬队伍有些不妥。”
沐老太爷眸中寒光闪过,“你一会护好夕儿和你母亲。”
淳于容点头,回头看了看那辆有着茱萸标志的马车。
第179 敬陵之变
敬陵喂鱼荥扬城西北郊,是先帝的安歇之地,依山而建,极尽奢华,由南向北依次建着圣德神功碑亭,五孔桥,石像群、牌楼门、一孔桥、下马碑、井亭、神厨库、东西朝房、三路三孔桥及东西平桥、东西班房、隆恩殿、三路一孔桥、琉璃花门、二柱门、祭台五供、方城、明楼、宝城、宝顶和地宫,雕龙画凤,金碧辉煌,处处彰显了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威严。
送葬的几千人跪了一地,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后,已经封闭十余年的石门被缓缓地打开,太后的灵柩被送进了地宫,与她的夫婿生同衾,死同穴,相会在黄泉之下。
就在众人准备原路返回时,三千城防军和三百禁卫军突然发难,将太子、众位皇子以及文武百官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单刀刃近在咫尺,仿佛随时可以砍掉他们的到来。而那四百个抬灵柩的仆役则将各府的王妃、夫人围了起来,引起一阵惊呼,花容失色。沐月夕很镇定地扶着徐氏,站在人群之中。
太子一怔,质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人越众而出,不是别人,正是程子悦,他穿着普通防军的服饰,混在城防军中到了皇陵,面对太子的质问,冷笑道:“本王奉皇上旨意,缉拿太子以及支持太子谋反的沐氏一族。”
“谋反?”太子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这个罪名,他实在无法接受,他是储君,名正言顺地继承者,他有什么必要去谋反?他根本没想到引起先期抵疑心的是沐老太爷的那句话。
“太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沐老太爷语气平静,面色森寒。这是显庆帝第二次对付沐家,上一次沐月夕大婚,显庆帝以为沐家人不会防备,派一百名死士潜入沐府,欲除掉沐家的人,却没想到沐老太爷早有防范,不但将潜入府中的一百名死士全部杀光,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近万名沐家军围攻皇宫,逼得显庆帝认错求饶。事后为了保全显庆帝的面子,特意将事情掩盖起来。
“悦王明鉴,下官与太子和沐家都没有关系,下官没有参与谋反。”不知道是哪位大臣突然喊道。一人出声,百人呼应,众皇子和文武百官在陵墓前吵吵嚷嚷,竭力的想要和太子、沐家撇清关系。
“闭嘴!”程子悦一声冷喝,吵闹声消失,陵墓前只听到女子压抑的哭声,这突如其来地变故,吓坏了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夫人们。
“你们是否谋反,不由本王评定,一切都交由皇上圣裁。”程子悦微眯起双眼,寒光闪动,“胆敢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皇上冤枉沐家和太子谋反,意在除掉沐家和太子,如此昏君,沐家不屑听他旨意,更不会愚蠢的束手就擒,任人宰割。”沐老太爷冷哼一声道。
“既然如此,就休怪本王不念旧情。”程子悦挥动手中的宝剑,下达命令,“动手!”
淳于容足尖一点,飞身掠起,在半空中抽搐掩在腰间的软剑,“唰唰唰”挥出三剑,凌空刺伤三名城防军。
“好小子!”沐老太爷高声赞道。说话间,双手同时使出擒拿手,空手夺白刃,双刀在手,威风凛凛,重现二十年前上阵杀敌的豪迈之气。
沐晚谦抿紧嘴长啸,隐身暗处的十几名暗卫显身相护,肃穆的陵墓前一片刀光剑影,沐晚谦从怀里摸出信烟,点燃,用力抛到空中,“嘭”的一声,信烟在半空中炸开,红色的烟雾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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