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兵器交接之处,叮的一声脆响,两人内心与对方功力俱是有所察觉。詹琪虽是高出三分,那嵇荣亦是不弱,一击之间,仅只向后退出二步,遂即站稳身形。詹琪脚下不丁不八,貌似随意已极,掌中工布橫于眉宇之间,剑尖下指,以武学常规而论,此等招式竟是将自己下盘漏洞悉数交于敌手。然玄剑三式却以此法起手,却是自负得紧,仅以下指剑尖防护而已。
詹琪立式起手,巡天式迅疾施出。一缕青烟嵇荣何曾见过此种剑式,工布神剑起手之后,竟是以大异常轨的角度削向嵇荣右肩,剑尖之上竟是剑气吞吐,剑锋距嵇荣三尺之遥,剑气却是早已及体。
詹琪亦是未料此招式竟然威力如许,一时之间又忆起月王于勿伤性命之教诲,竟是减去三分劲力,随后将巡天式演练一番。如此一来,嵇荣却似喂招一般,只得于剑气环绕之内左躲右闪,巡天式仅只施出两式,嵇荣已是无可招架,一只精钢烟袋锅竟被削去半截,手中只剩烟袋杆无可为功。此亦是詹琪手下留情,顾念西泠阁不可杀生之念,如无如此,一式之间,嵇荣即刻身首异处。虽是如此,一缕青烟嵇荣一袭青衫之上已是满布剑痕。
詹琪初次领会这玄天三剑之凌厉,是以心下更是底气十足,巡天式最后一式如行云流水一般展开,落剑式剑尖于嵇荣气海大穴轻轻一点,剑尖入体五寸,嵇荣竟是一声惨呼,身形如泄气皮球一般委顿在地。这气海穴刺破,嵇荣一身功力算是废了。
此刻,众家丁听得天井之内噪声大起,此刻纷纷行至此处,一见公长朋躺落地面之上,亦是吃惊不已,上前搀扶,推宫过血,及至詹琪废了嵇荣武功,公长朋已是悠悠醒转,见此情景,不由高声怒道,“你这冷月轩恶徒,竟是劝说不成使此毒手,待我毙了你。”
身形颤动之间,已是将削落之烟袋锅捡拾手中,削断一处甚是锋利,抬手之间,竟是飞一般朝嵇荣刺去,瞬即插入嵇荣胸前,仅余粗大烟锅露在衣衫之外。詹琪未料公长朋大伤醒转竟有如此劲力,是以未加防范,直见嵇荣殒命方才飘身近前,公长朋却因用力过猛,重又晕倒,栽向地面。
此刻,一中年美妇拨开人群,行至近前,众人口中纷纷称呼夫人。这美妇俯身于公长朋伤处略为检视,抬头望向詹琪,口中却是欲语还休,半晌方是凝视詹琪,含混问道,“百知子一向可好。”未等詹琪答言,甫又转向公长朋,亦似自言自语,音声低弱,言的却是何必如此。
第六十章 问情为何物
自嵇荣口中得知东穷帮湘西信使杨云霓已归顺冷月轩,且此间公长朋虽为嵇荣重伤,然此刻嵇荣亦是业已授首,料想自己留在此地已是无可作为,只得俯身安慰公长朋,继之向公长夫人拱手一礼,只言叔父一切安好。一语道出,那公长夫人竟似眼含泪光,吩咐家人将公长朋搀扶回卧房,对詹琪竟无一语。
詹琪见此间事毕,即刻转回店房。只待卧于榻上,前思后想不得所解。听嵇荣之言,这东穷帮却是与冷月轩暗通声气,然公长朋突起发难被嵇荣重伤,自己复又将嵇荣功力废去,直至嵇荣丧命,公长朋却又将嵇荣击毙,自己亦是伤重复发。此间情节实是匪夷所思,只得心下打定主意,日后于这东穷帮和公长朋确需多加留意。
甫又思及公长夫人,其言语貌似深知内情,且与百知子亦是旧相识,询问百知子一向可好,却又询问公长朋何必如此,此间情状亦是别有深意。詹琪头脑之中如此问题反复缠绕,天将即明方才辗转入睡,一觉醒来,竟已天光大亮。
詹琪梳洗已毕,用过午饭,独自一人怔忪当地。时过境迁,远走直沽寨,只探得一个又一个谜团不可索解,此刻不由责怪自己出离擎天府之事过于鲁莽,只需与那杨云霓当面对质,以叔父睿智自可分辨其中真伪。转念一想,于直沽寨得到杨云霓归顺冷月轩之讯息,回转擎天府亦是有言以对,谁料此行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至此处。随即折返擎天府。
擎天府内,百知子擒住杨云霓。心内亦是颇为自责,只缘自己对詹琪素行甚为了解。然对于杨云霓言语竟是半信半疑,怎不令詹琪失望透顶,以致怀愤出走,本欲迅即追赶,转念一想,以詹琪之智慧,只需稍作冷静,即可想透其中因果,是以仅只以问明杨云霓为要。
杨云霓被紧闭穴道。身形僵立,面上却是怒容满面,直视百知子与万一点。“姑娘可否将与詹琪相见之情形详述一番,如言之有理,我等自会为姑娘做主。”百知子音声低缓言道。
“你等不必惺惺作态,我与詹琪一见倾心,甫又山盟海誓,且同行同止数日时光,然那詹琪人面兽心。竟起得陇望蜀之心,即欲再与于妙儿成就好事,致使我两反目。此刻即已落入你手,何必多费言语。”杨云霓边言竟是泪珠成串落下。
百知子听言。越发觉得事出意料,只缘自己于詹琪之了解,绝非无形浪子。岂会做出双宿双飞之事,是以开言问道。“顾念前番言及詹琪毙命于雅山之顶,此刻又言与你双宿双飞。岂不前后矛盾,且姑娘言语之中漏洞颇多,仅只詹琪行踪亦是出入甚大,我劝姑娘还是从实道来。”杨云霓闻之却是无言答对。
百知子转首望向万一点,命其将杨云霓随身之物检视一番。万一点亦是心领神会,仅只兜囊之内即是寻得三寸见方一鹿皮小匣,其中竟是冷月轩惯用暗器铜针五枚。一见此物,二人瞬息之间即是知晓此人身份,万一点心内于詹琪更是无限愧疚,只缘自己爱女心切,竟是不问青红皂白冤枉了詹琪。
事态已明,百知子自是退出大堂,仅只万一点立于杨云霓面前。“姑娘此行貌似奉命而来,你我俱是女儿之身,你之所想所为,我亦可略知一二,只怕姑娘千言万语俱是嫁祸詹琪,然那丝丝眷念却是出于真心。”杨云霓闻言,竟是痛哭失声。万一点见状,自是心内雪亮,只怕这杨云霓对詹琪亦是用情至深,好男儿虽是三妻四妾,毕竟其中牵涉自己女儿,一时竟是无法可解,只得口中言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感情之事却是有缘则聚,如你与詹琪有缘,自会长相厮守,然江湖道义却非儿女情长,冷月轩所为人神共愤,姑娘投身其中,必是后患无穷。”万一点不愧江湖女杰,一番言语竟是切中要害,只听扬云霓答道,“冷月轩之事,小女子亦是略知一二,然投身其中却非我之所愿,其中难言之隐却又无法详述,还望海涵。”
万一点亦是不做逼问,此女虽是于詹琪有情,她却是冷月轩属下,如何处置却是大伤脑筋。思来想去,只得自怀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倾出一例朱红药丸,强行塞入杨云霓口中,待药丸下肚,方才解开其穴道,言道,“此药乃是药王秘制制功丸,姑娘不动真力,不与旁人动手较技,则此物形同虚设,一旦运功,此物即会巡行五内,致令内力消散,功力全失。”
杨云霓自是知晓药王名号,不由怒目而视万一点,然事已至此,亦是无法可想,只听万一点复又劝道,“还望姑娘此刻即行返回东穷帮驻地,请求公长帮主恕你叛帮之罪为好。”杨云霓本欲开言发声,仅只口唇翕动,竟是欲语还休,随即转身离去。
此间事毕,万一点亦是心内疲惫,杨云霓为情所困,于妙儿断发修行,詹琪不知所踪,外间冷月轩开门立户,大有风雨欲来之势。一时之间竟是愁上眉梢,无可排遣。只得回房安歇,待来日再与众人计议。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