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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曼接到阿龙电话的时候正在店里坐着,跟蒋洁两个人分喝一壶咖啡,煮咖啡的店员问她们新的豆子怎么样,她撇撇嘴:“酸。”
蒋洁喝了一口,也摇摇头。
店员有些沮丧地摊了下手,意思是:老板真难搞。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说:“我再去挑一批。”
至少薪资待遇优厚。
另一个经理拿来了书目,她列了两个方案,其中一个是做一个主展示柜,放上一些精挑细选的书,书目上的书邢曼扫了一眼,大多都没听过,给不出建议,于是递给蒋洁,蒋洁也扫了一眼,“那就这样吧!加一个杂志架。”
经理欠身:“好的老板。”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生意还可以,但是盈利几乎要与投入持平,照这个情形,等倒闭也回不了本,还没有头绪,但两个人并不着急,烦恼了一会儿,就开始商量晚上去哪里消遣。
她抱怨了一句:“生活里没有那些糟心事就好了。”
然后接到阿龙电话,她听他说惊蛰不见了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荒谬,那么大一小孩,能丢了不成?
转瞬又心一惊,那么大一小孩,真丢了怎么办?
她对养孩子没有多少心得,小时候林骁她都不怎么管,反而林正泽照看多一点,大了一点甚至直接丢给他姥姥,她母亲对她意见很足,对外孙倒是宽容和善很多。
林骁在姥姥家里待了很长时间,她和林正泽都是周末才去看他。
惊蛰带回来那天,晚上在房间里林正泽给了她一块儿蓝色的方格手帕布,布里包着不少东西,有一张银行卡,有个存折,都很旧了,还有一点现金。
她有些不解地说:“这是什么?”
银行卡不知道有多少钱,存折上是五万,叠得整齐的现金,目测只有两千多块钱。
林正泽神色有些唏嘘:“老太太给的。”
她拖长音“啊——”了声,“你也好意思拿。”
对于她来说,这点钱实在不够看的,她虽然起初对林正泽带小姑娘来家里有些微词,但对她来说,养个小孩真不至于还要从一个乡下老太太那里拿钱。做好事就做个彻底。
林正泽忽然严肃看了她一眼:“别这么想,老太太的诚意,她是真的走投无路,才把孩子托付出来的。”
倾其所有相赠,希望你能感受到我对她的珍爱,也请代我好好待她。
邢曼那时只是撇撇嘴,以为只是穷苦人莫名奇妙的自尊心。
她这会儿愕然看了会儿蒋洁:“要不要报警?”
蒋洁也有些懵,好半天才定了下心神:“你先过去一趟吧!”说完喟叹一句,“万一出事你怎么跟人家长辈交代。”
是啊,怎么交代。
照顾一个孩子,哪里是给她吃穿那么简单。
林正泽更是一身冷汗,他比邢曼的责任心更重,是他主动上门的,是他亲自去接的惊蛰,也是他亲口对老太太说:“你放心的。”
他正在开会,很重要的一个会议,他想也没想就中断了。
路上他一直在扯领带,觉得透不过气,不停在打电话,脑子里构想无数的解决方案。
听到电话里说人没事,只是意外的时候,他才长长舒一口气,没觉得劫后余生,反而有一种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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