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清远侯府。
顾锦文对上沈耀荣的斥责,强压下怒意。
他该要让人去同大皇子送消息,该要抓住谢瑨擅闯侯府,连同沈家欺压朝廷命官一事,寻机会反击。
可他仅剩的一丝清明,抵不过脑中对沈桃溪汹涌的不甘和愤怒。
气她如此绝情,却又讥她冲动无脑,为了赌气将两人逼到如此境地。
“沈二叔,我母亲如今还未清醒,退婚一事,我做不得主。”
“当不得顾小侯爷一声二叔。”
沈耀荣面容冷峻,最后一丝礼数早已在瞧见沈桃溪泛红的脖颈后消失殆尽。
无论沈家内里如何,他们沈家姑娘都容不得旁人欺辱,尤其还是得了大房这么多看顾的顾锦文。
即便他向来理智,此刻也有些替自家大哥不值。
“清远侯如今已然是当家人,这婚如何退不得?”
“沈二老爷。”顾锦文改口,声音沉了沉,“陛下前几日还问起过两家的婚事,如今沈伯父一直未有消息,沈二老爷此时来替大房退亲,就不怕。。。。。。”
“沈家不会倒。”
沈耀荣冷冷打断了顾锦文的话,带着高位之人的威严和冷肃,“清远侯不必试探,既已站了队,干脆点斩断所有,忠心为主便是。”
明明眼前的人说的是顾沈两家的来往,可顾锦文一听,却莫名想起了沈桃溪的脸。
斩断所有?
可即便眼下退了婚,有些东西,也注定斩不断。
“清远侯的东西在此,我们桃溪的。。。。。。”
“沈二老爷,一定要如此?”
“从清远侯选择站队那日起,便该知晓会有这么一日。”
会有这么一日。
听闻此话,顾锦文垂眸嗤笑,余光中映出腰间那抹玉色。
是沈桃溪还给他的玉佩,那日沾上泥泞,再不复往日莹润。
可那又如何。
待他手中权势再多一些,再去沈家求娶,他一样还是情深义重的那一个。
最好能彻底压过沈家,这样,谁都说不出反驳之话。
。。。。。。
此时的何氏还躺在床榻上,刚刚被柳蕴诗喂着喝了一碗药,外头的丫鬟便匆匆赶了进来,一脸急切。
何氏心里一沉,顿时坐起身子,没有半点适才的虚弱。
“怎么回事?”
“老夫人,外头,外头都在替沈三姑娘说话,还在赞沈家大义。”
“怎么可能?”
柳蕴诗目露诧异,下意识抬眸去瞧自己的丫鬟。
见着丫鬟亦是一脸不解,偷偷同她摇了摇头,柳蕴诗赶忙收起了惊讶,看回床榻上的老夫人,掩下心思。
她明明就让丫鬟偷偷溜出去传了不少消息,在引来看戏的人中煽风点火,好让沈桃溪能因此颜面扫地,再也抬不起头。
可眼下,外头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形?
存了同样念头的何氏亦是紧皱着眉,目色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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