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宝也白了脸,着了慌,转过身去没命地催促加紧装车,其实那用得着他这么催,七贝于玉铎刚才那番话任谁都听得清清楚楚,早就加上劲儿了。
在“万树园”外,多伦格格把李玉翎领到了一间精致的小屋几里,李玉翎打量这间小屋,东西像刚收拾过,但摆设还在,那些摆设件件精致,无一不是上好而名贵,他不知道这儿是什么所在。
只听多伦格格吐气如兰在他耳边带看轻柔甜笑道:“这是我读书的地方,你就先在这儿委屈一天两夜,咱们后几个一早就动身,待会儿我让人给你收拾收拾。”
李玉翎忙道:“谢谢格格了,既是格格读书的地方,卑职怎么好……”
多伦格格含嗔地白了他一眼道:“瞧你,还怪拘泥的,有什么好不好的,是我让你住的有什么关系,再说你瞧不见么,东西已经收拾走了,后几个就要回京,我已经不在这儿读书了……”
李玉翎一眼瞥见那檀木书桌底下有一小片纸,凝目一看只见是张白里泛浅蓝,透着雅,也让人瞧着舒服的素笺。
他走过去弯腰拾了起来,一股淡兰麝香钻进了鼻几里,翻过来一看上头还有一行行绢秀的蝇头小楷。
只一眼他已看出那是一阙词,李清照的“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盏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头,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程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他正看间,背后伸来张皓玉手,轻轻把那张笺儿抽了去,李玉翎回头看,多伦格格羞红娇 站在眼前,那娇模样儿好不动人。
他恍然大悟,脱口说道:“格格也爱……”
多伦格格红着脸道:“我对词有偏爱,尤其是李易安的词,不过我的汉学底几不大好,爱好是爱好,可是有点吃力……”
李玉翎道:“格格客气了。”
多伦格格道:“真的,我干嘛跟你客气,你……也读过书么?”
问得好,她是把李玉翎当成了“粗”人。
李玉翎道:“读过几年,不多。”
多伦格格道:“你懂得一点。”
李玉翎道:“多少懂得一点。”
多伦格格美目微睁,喜道:“真的么。”
李玉翎淡淡一笑道:“卑职比较偏爱后主的。”
多伦格格道:“李煜。”
李玉翎点了点头道:“是的。”
多伦格格道:“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也姓李。”
李玉翎笑笑说道:“格格,易安在生也姓李……”
“没错呀!”多伦格格道:“才华全让你们姓李的俱有了,无意何其独厚。”
李玉翎笑笑说道:“后主的词可分为两期,前期握有江南,寄情声色,笔意自成飘逸,对于花间集外自立一格,亦时有放逸之致,后期则为归宗二叁年间,名虽封候,实为俘虏,题材加广,感慨益深,喜用赋,工于自描,面文外曲致,玩之缘远,雄奇中有悲怒,豪放中有婉约,两绝然不同的风格能水乳相融,打成一片,词句白浅,描写自然,意境深远,他的笔端写出欢乐时,你就欢乐,写哀怒时,你就得哀怒,你的意识随他升降,情感随他转移,能不令人五投地,唐宋以来词人成千累万,那一个能更于他……”
多伦格格一双美目睁得老大,道:“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是当行本色。”
李玉翎不便多捧李后主,实际上以他如今的身份当着格格的面他也不能争辩,他道:
“李重光风流才几,误作人主,有人宗帝之恨,其所作之词,一字一珠,非他家所能及也。”
他到底还是辩了一辩。
多伦格格居然没在意,美目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道:“真的,假如李后主只做一个纯粹文人,风流惆悦,高视阔步,简直就是李白第二,不过反过来说,易地而处,要是李白当了皇帝,其荒唐浪漫的程度较之后主有过之无不及,真是有幸有不幸了。”
李玉翎笑笑没说话,事实上这位美格格说的是理。
多伦格格似乎有意考人,眨动了一下美目道:“听说李后主的诗也颇有可谈,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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