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养真进门,宋二奶奶就先站了起来,往前迎了两步。养真不敢怠慢,屈膝行礼道:&ldo;原来是二奶奶跟姐姐到了,有失远迎。&rdo;
宋二奶奶含笑将养真扶住,笑道:&ldo;何必见外?姑娘不要嫌我来的唐突就罢了。&rdo;
说话间张嫣也上前,两个人对着一拜,张嫣含笑道:&ldo;先前在荣国公府一见妹妹,我便无法忘怀,总算打听了小公爷妹妹住在此处,便请太太带我来拜会了。还请不要怪罪。&rdo;
养真道:&ldo;姐姐客气了,且请坐了说话。&rdo;
不多时,杏儿带了两个小丫鬟送了茶上来,宋二奶奶吃了口,说道:&ldo;这茶好生清甜,是今年的新芽?&rdo;
养真说道:&ldo;二奶奶不嫌粗糙便好,是我托人从江南地方捎了一包,地方上叫做金丝云雾,不算很有名的。&rdo;
宋二奶奶笑道:&ldo;我尝着竟比那些上贡的好茶都还出色呢。到底是姑娘的眼光高,挑的东西也好。&rdo;
定国公府是皇后的娘家,府内所用的东西自然跟别的地方不同,也只有宋二奶奶才能轻描淡写般说出什么&ldo;比上贡的都好&rdo;之类的话。
二奶奶说着便回头看张嫣道:&ldo;素来都称赞你聪慧,如今见了养真,可知道天外有天了呢?&rdo;
张嫣含笑道:&ldo;太太说的自然是,自那日在荣国公府尝了妹妹亲手做的青玉团子,已经是知道了妹妹的兰心蕙质,旁人如何能及呢。&rdo;
养真大为汗颜:她虽然喜欢按照古书食谱上调制些东西,但多数都是送给亲近的人品尝,若心血来潮多做了的,就送到汇丰楼里。
自诩虽不难吃,却也未必就到天上有地上无的地步。如今定国公府的两位如此捧场,自然不是因为她当真就&ldo;兰心蕙质&rdo;到令人倾倒的缘故。
当下忙自谦了一阵,又也夸了张嫣一阵。偏宋二奶奶笑道:&ldo;你不必赞她,可知我为她的事弄的头都大了?&rdo;
养真便问为何,宋二奶奶今日特意登门,又寒暄这半天,不过是为了此刻而已。
当即咳嗽了声,低低道:&ldo;姑娘不是外人,我便有话直说了。先前皇上明明就有意让楚王殿下跟国公府内结亲,甚至都选好了嫣儿,皇上跟皇后也都是过目了十分满意的,可是最近怎么突然间,都在说王爷将娶的王妃是贵妃娘娘家里的人?&rdo;
养真见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脸色有些发僵。
张嫣早就低下头去,脸上薄红。宋二奶奶倾身看向养真,低低问道:&ldo;不知道王爷私下里可跟姑娘提过什么吗?&rdo;
养真的心里咯噔一声,便勉强笑道:&ldo;我虽也耳闻此事,可十三叔并没有跟我多提,我便不敢过分追问了。&rdo;
宋二奶奶问道:&ldo;那么,不知姑娘可见过那位王家的女子了吗?也到底是什么样国色天香的人,竟会把楚王殿下迷住了?&rdo;
养真十分之窘,便道:&ldo;我虽然也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人,但在我看来,嫣姐姐的容貌、品格,才华,在京城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只怕没有人比得过。&rdo;
宋二奶奶笑道:&ldo;她真有那么好,我们也不至于犯愁了。假如对方是知根知底的,的确比她好,那也罢了。可现在几乎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的如何样貌的,我们平白就输了,真是叫人气闷不服的很。&rdo;
原来宫中张皇后因为猜不透宁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又无根可循,所以便暗中交代了国公府内,赵芳敬的身自然近不了,幸而还有个乔养真。
定国公府人脉极广,早在荣国公府孙老夫人寿辰的时候就刻意接近养真,只为今日的登门造访,想要从养真口中打听出王家那人的底细。
就在养真跟定国公府来人见面的时候,赵芳敬正奉旨入宫。
一路正往乾清宫而去,无意中却看见从宝仪门下走出一队人来。
头前两名小宫女领路,身后也有几个跟随着的,中间簇拥着的那位,却是桑家的桑落姑娘。
原来今日桑落是封了皇后娘娘的口谕进宫觐见的,正要去翊坤宫。
桑落微微垂首,并不随意四处张望,一时竟没有看见赵芳敬。
赵芳敬凝视着她,负责领路的那小太监见状,便说道:&ldo;王爷可认得那位姑娘?&rdo;
&ldo;不认得。&rdo;
小太监忙道:&ldo;那是原先在宫内当值的桑统领的妹子,听说是三殿下看上了她,皇后娘娘今日正是为了这个才召她进宫的呢。&rdo;
赵芳敬挑眉:&ldo;是吗?&rdo;
小太监笑道:&ldo;奴婢也是听他们私底下说的,原本桑姑娘的样貌也算是绝色了,只可惜她出身有些低,只怕娘娘不会乐意她为三殿下的正室。&rdo;
赵芳敬道:&ldo;你们倒是看的清楚。&rdo;
青鸟忍不住道:&ldo;你们私底下都这样议论主子?是不是也议论我们王爷来着?&rdo;
小太监吓了一跳,忙说不敢。青鸟道:&ldo;一定有,别打量我不知道,可说我们王爷的坏话来着?&rdo;
小太监如何敢承认,青鸟拉住他的耳朵,逼着他,小太监才忙说道:&ldo;王爷饶命,我们委实不敢乱嚼王爷的舌头,只是……&rdo;
&ldo;只是怎么样?&rdo;青鸟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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