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校决定再试一下联系杨女士,杨女士就是那个老人的养女。
林克尧从动电脑里抬头,看着叶校,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们别管了。”
叶校问:“为什么?”
林克尧说:“你不觉得这场骂是无缘无故挨上来的么?你看看晚报,还有另外几家媒体,见都没见当事人,转载了我们的视频,事情没搞清楚理中客就当起来了。”
叶校说:“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
因为叶校被骂得挺惨,林克尧和她一个组里的也没能幸免这种感觉。就会很排斥,包括他现在根本点都不想点开那个文档。
“这件事就算有隐情,也不会有很大的反转。”
林克尧十分诚恳地和叶校讨论,“真的,被骂一顿我们得很久能缓过来。做得多错得多,不做就没错。”
叶校理解林克尧说的这些,本来就是领了台里的任务去接的工作,而且是家庭纠纷,为了这种新闻不值得。
她想了想,“没关系。我先联系看看,有始有终比较好。”
林克尧看了她几秒。
“怎么了?”
男生摇摇头,幽幽提醒:“你不觉得浪费时间吗,这对你的年终奖和职级晋升也没意义。咱们电视台记者,什么时候报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拿奖的?”
在同事眼中叶校太理性了,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性。
叶校不介意被这么想,但她心里的准绳依然是真实,今天的新闻就是明天的历史。
“如果上次的报道是疏忽而造成导向偏差,正好纠正。如果不是,那么我为自己的偏见道歉。”
林克尧不说话了,说不上来是不理解还是如何。
而叶校的怀疑不是毫无根据的,她点开最初的那条视频,开头有个稚嫩的孩子声音“你不要再来了,我们不欢迎你。”
那声音总是抓住她。
尽管如此,但是如果杨女士确实不想受访,她也不能去侵犯人家的隐私。
这件事经过一个周末的沉淀,在周二早上迎来转机,叶校接到自称杨女士丈夫的电话,她便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连忙跟林克尧赶了过去。
他们去的地方是医院,这给叶校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她曾因为至亲一年半内两次奔波住院部,一个重病一个重伤。
杨女士的丈夫才四十多岁,但看上去非常苍老,看见叶校时他问了声:“你是电视台的那个记者吧。”
叶校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又问道:“这两天我一直有联系您,但没联系到。”
男人点头:“我不敢开机,因为在网上被骂惨了,我也没精力理会。”
叶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您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是我爱人,癌症化疗。”
男人说道:“我不敢让她看手机,就跟外面断了联系。现在她在休养,我才得空。”
叶校知道化疗的病人有多脆弱,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杨女士一家在新闻爆出来后销声匿迹了。
叶校问:“事情出了以后,你们和杨先生见面聊过吗?”
男人摇摇头,一脸的厌恶:“没有。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叶校皱了皱眉,这么久没见面,是否说明老人说的是真的,他们没有尽到赡养的义务?
任何一家子女与父母这么久没见面,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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