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王舒没有入睡,她在掩饰,她怕我追问。此时头脑里浮现着拿刀追逐徐涛的情景,徐涛捂住断指,痛苦地哀号,这梦魇似的回忆,让我沉重,我承认自己太年轻,事情做得太缺理智,甚至此刻对徐涛竟有了一种深深的愧疚。
王舒服药自杀和身体被多处打伤肯定与杨玉君有关,我开始感叹命运多舛:从母亲病重住院到王舒向杨玉君借到了20万付清了医疗费再到王舒此刻躺在病床上,这一切似乎都是命运的捉弄。一种如火般得怒气冉冉在体内升起,这怒气不再象先前刺激我失去理智,而是督促我站了起来,用一种强者的姿态,面对命运对他的各种考验。我知道明天会去找杨玉军,但不是复仇,而是一种理智的对话。
办公室里,人来人往。职工们像上足发条的木偶,机械地表演给正在过道上上班的各种领导,有的甚至假装小跑,假装跌倒,假装打电话以此来赢取老板对自己工作努力的认同。我目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荒唐!可笑!我不愿去鄙视这些虚伪的人,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再同流合污。
“小李啊,你进来一下。”李部长从办公室探出脑袋。
我走了进去,把一封信交给了李部长。
李部长诧异地看着我问:“这是什么?”
“你叫我进来是问王天明5万元欠账的事?”
李部长一愣,缓缓地纠正:“小李啊,是20多万啊,我是考虑到你才到,所以先叫你熟悉一下情况,只要5万元回来,这不难吧?”李部长期望地看着我。
“不难啊。”我微笑着。
“你要回来啦?”李部长怀疑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信封。
他侧着头吃惊地看着我问:“是支票?”
“我不知道是什么,我没看,王天明说过了,这封信里有你要的现金。”我一脸随意。
“不可能。”李部长自言自语。
他慢慢地打开了信封,我看到是几张照片,李部长脸色大变,慌忙地把照片放进了抽屉,结巴地问:“是王天明给你的?”
“对啊?有什么不对吗?”我眼光停留在李部长手上王天明的留言条。
李部长气喘吁吁:“流氓!”
我紧张地问:“不是支票?难不成他骗了我?”
李部长把手中的留言条揉成了一团,喘了口气说:“你和王天明很熟?”
我耸着肩说:“我们不认识,我到他那后,他非得认我作兄弟。”
李部长用手抚平了脸上的表情:“晓光啊,你做得很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我要求的5万元,你给要回来了20万。要嘉奖,要表扬!”
我偷笑着走下了楼,心里佩服王天明的能力,尽管我不知道王天明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但这封信的确验证了王天明给的承诺:李部长会不再提他欠款的事情,甚至还会嘉奖。
杨玉君从正面走了过来,一眼瞥见了我,尴尬地低着头走过去。
“杨玉君,我有事给你说,你能到外面来一下吗?”我冷冷地说。
杨玉君抬起头,假装诧异:“哦,晓光啊!看我忙得,都没看到你在这。有事?到我办公室说。”
“私事,到外面说方便。”我异常坚定。
杨玉君神色慌张地转身,缓缓地跟在我的身后。
“什么事?你说吧。”杨玉君有点紧张。
“你知道。”我不紧不慢。
“我知道什么啊?晓光,赶紧啊,有事说事,我还有个会要开。”他开始不耐烦起来。
“别装。除了王舒,我们之间有私事吗?”我冷笑。
杨玉君沉默不语,眼睛盯着远处的厂房发神。
“你不说吗?是怕啊?还是内疚啊?”我走到他的面前。
“怕?实话告诉你,王舒和我的事,是我的私事,你没权过问。懂吗?”他开始咆哮,象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你的私事?我是王舒的弟弟,我有权为我姐姐讨个公道。”我向前走了一步。
“公道?晓光,你知道现在是个什么世界吗?有公道吗?记住了,公道是强者玩的。”杨玉君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强者?”我轻蔑地看着他。
杨玉君推了我一下:“离我远点,你姐的事,我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了?我姐住院了,你知道吗?”我脸上闪现着愤怒。
杨玉君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仿若自言自语:“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特别是我爱的人更不能威胁我!她应该的!”
我一把抓住杨玉君的领口:“我姐……是你打成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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