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课’的原因?我喜欢教年轻的学生。而且我——我想做点儿什么事,除了做全职的太太和母亲之外。”
“‘全职的太太和母亲’!德克对此是怎么说的?”
“您为什么不去问他,波纳比太太?我相信他一定会告诉您的。”
“她们说你结婚前就教音乐——在你的第一次婚姻前。我意识到你不止结过一次婚,阿莉亚。一个年轻的寡妇。在战争年代寡妇也许比较常见。就我儿子的收入而言,他的妻子还要去教钢琴课似乎有点奇怪,或者我现在不了解德克的收入情况了。他不再跟我说了。他有他的理由,可谁知道是什么理由呢。这个粗心大意的小伙子还欠我12,000块钱呢,不过我不收他的利息,也不会有什么急事去催他还这个债。你看上去很吃惊呢,阿莉亚?是有点奇怪。不过问德克这些事儿没意义,因为他绝对不会说的。他从不相信女人。他自闭得近乎病态。玩儿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有一些还来找我,当然,是可敬的那些。她们伤心欲绝,怒不可遏,但当时她们并不知道自己这种样子。我可没有掺和过——德克的父亲也没有。我想告诉你——已经有安排了,某种“医疗”上的安排,万一德克觉得自己或别人处于一种潜在的尴尬中,他可以抽身而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阿莉亚?我觉得除了你的那些雀斑比较吸引人,你可真是再平凡不过了。”
这时,钱德勒,也许是阿莉亚自己,把乐啤露洒到了地毯上,这可要餐巾纸反复擦拭才能清理干净呢。
波纳比太太又说:“不知道德克现在还去不去伊利古堡?他带你去过那个赛马场吗,亲爱的?”
“赛——马场?”阿莉亚确实知道在伊利古堡有一个赛马场,一个在当地很著名的赛马场;但是波纳比太太的问题让她很吃惊。
“我觉得他没有吧?不知道。”
这时候阿莉亚头痛欲裂,刚喝下的威士忌让她的胃翻腾起来。她好像感到她那戴着高雅黑色天鹅绒帽子和深色眼睛的婆婆前倾着身体,在冷漠地戳她的胸口。更可怕的是,钱德勒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平常他很不耐烦大人间的谈话,这时却张大了嘴巴看着他的奶奶。“宝贝儿,先去别的房间好吗?就去一会儿。妈妈马上就来——”
“不,不用了。没必要。亲爱的,我这就走。”
闻着波纳比太太身上浓浓的香水味,阿莉亚踉踉跄跄地跟在她的后面,神思恍惚,忘了帮波纳比太太拿披肩,波纳比太太就自己从壁橱里拿了出来,“记得替我问候德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会再离开我的小岛。那没什么必要,又费事。况且我的身体也不好。”到了门口,波纳比太太又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握都没握,只碰了碰阿莉亚的手算是告别。她压低了声音说:“亲爱的,不要担心,你的秘密我决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的秘——秘密?什么秘密?”
头生子(9)
“哦?就是孩子不是德克亲生的呀。你知道,我也知道。他不是我孙子。但是,我说了,不要担心。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阿莉亚目瞪口呆地看着婆婆,她踩着那夸张的高跟鞋穿过前院,司机赶忙跑过来迎着,帮她打开车门,她坐进了车里。
阿莉亚回到起居室,发现钱德勒正在专心致志地玩儿那些旧玩具,而对旁边那堆包装精美的礼物视而不见。
阿莉亚拿着那瓶苏格兰威士忌上楼了。德克晚上下班后,是在他们卧室里的那张还没铺好的床上找到她的。
小家庭(1)
1
这只合乎逻辑,不是吗?
假如你知道你的第一个孩子随时可能会因为神旨而离开你,你一定想再要第二个孩子。如果你没能像一个母亲应该做的那样去爱你的第一个孩子,你当然会想再要一个孩子,让你能够做到这一点。
“虽然说有些事是永远也不可能做对的。”
同样的逻辑,如果你前面的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儿,你就会想再要一个女孩。
一个女儿。“那样我的生活就完整了。上帝,我发誓我将别无所求。”
这只合乎逻辑。如果你知道,丈夫有一天会离你而去,或者被迫离开,你就会想要很多孩子。这确实很合乎逻辑。阿莉亚?波纳比是一个理性女人。随着岁月的流逝,她已变得不存什么奢望去摆脱那种神思不安了。她变成了一个冷静的宿命论者,像沉着的天气预报员那样不为风雨动容,冷静地面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她会冒险(她以为自己知道这一点,因为即便最亢奋的时候,她仍然会很睿智)赶走丈夫,因为她期望有一天,丈夫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不见”。
即使在她紧紧地拥抱他的时候。即使她总是想抱他抱得更紧。
这只合乎逻辑不是吗?虽然她并不相信祈祷,可是之后的十年,她无数次地哽咽着乞求。
“上帝啊,你不会如此残忍——对吧?恳求您这次让我怀孕吧?哦,求您了!”
这是个合乎逻辑的愿望,但是要花费许多年的时间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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