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沈月阁也不好留在济风堂。
后院中除了升儿和霍青鸾之外,剩下的都是些女子;若是只有唐箬词一个也罢了,可还有红嫁在;她们都是些未出阁的少女,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沈月阁思虑了片刻,便起身向后堂走去。
霍青鸾正在后堂中,指导升儿配药,红嫁也在一旁学着。他听见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用去想,都知道是沈月阁来了。
脚步声音越来越近,霍青鸾抓药材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心里不禁想着:是他要来追问我先帝的事情了吗,我该怎么说;这些事都过去已久,难不成他是要旧事重提了……
沈月阁轻瞥了一眼失神的霍青鸾,又对着他躬身施了一礼,大声说道:“先生,你可有时间。我与……”
霍青鸾听见有人叫他,不知怎的双手一软,一把药材就撒了下来;接着没头没脑的厉声说道:“不可!决不可!”
红嫁有些诧异,她从未见过霍青鸾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嘴张了半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去捡地上那些珍贵的药材。
反观沈月阁,一脸漠然。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正是霍青鸾这过激的举动;他就认定先帝的死,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升儿上前一步,轻扶住霍青鸾的胳膊;低声说道:“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公子只是说,有事与你商议。”
霍青鸾微微回过了神,推开了升儿的手;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吞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然后哑声说道:“公子,您有何事?”
沈月阁微微一笑:“先生,那我今日且先回去;待过几日,打点好诸事,我便来店里。”
霍青鸾听言,放下了心;和声道:“公子,您不必过问在下,自己打算就好;今日之事,还劳烦公子破费了。”
沈月阁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先生,您无需如此客气;我不过顺手推舟,举手之劳罢了;再者说,我们各有所需,不算破费。
”
霍青鸾听言,微微一顿;继而讪讪地点了点头。
沈月阁看了眼前厅的唐箬词,又对霍青鸾躬身说道:“先生,我还有些事想与箬词商量,还恕我失陪。”
霍青鸾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只见他颔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您自便。”
唐箬词在外边等了半天,听见沈月阁唤她;便连忙随着沈月阁脚步,去了门外。
沈月阁还是觉得外面冷,便将自己的披风裹得更紧些。
然后他微微俯身,低声附在唐箬词耳边说道:“你可要和我回去?若你现在不回,等新铺子拾掇好,你想回去也难了些。”
唐箬词听到这话,心里便有些纠结。她想着,若是她回去的话,难免会落下些功课;若是她不回,心里也老挂念着家里人。
沈月阁见她有些犹豫不定,便又轻声说道:“箬词,你可要自己想好,莫要让自己后悔。”
唐箬词心里略微一思索,便听了劝;低声给沈月阁耳语道:“我还是与你回去逛逛;要不这心里,总是不放心。你说的也是,等分铺一开,便也没有多少时间。”
说罢,便往济风堂里走。倏尔又转过头来,看着瑟瑟发抖的沈月阁,柔声说道:“月哥哥,若是你冷的话,那就跟我回来;别在这候着,外面实在冷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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