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嫣正在那水缸前心神不安,就听云岚寺主庙方向似乎有嘈杂争执之声。
等她来到寺庙前,又一次站在大榕树下,心中多少也有点儿感概,看到一个长条石凳,永定侯夫人带一双儿女就是坐在那儿。
不过梦境中是三个圆石凳,而今是一个长条石凳。
寺庙前有人争执,似乎有人劝解,过了一会儿像是来了个管事的,不知如何说的,人群渐渐散了。
落云嫣正打算回自己厢房内躺平,就见不远处永定侯也立在那,看着这棵榕树,高而瘦的老人身影似乎格外落寞。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想起扫地小尼的话,落云嫣转身走了。
却不料永定侯突然道:“落姑娘。”
落云嫣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永定侯道:“落姑娘可否为在下解惑?”
见落云嫣仍是不解其意的神情,忙道:“落姑娘与天元寺破吸魂阵,有前往的同僚通过玉辉见到姑娘的无畏神姿,而老朽听闻他们描绘的云岚寺幻境,十分挂怀。”
说完又道:“打扰落姑娘了。”
落云嫣施礼道:“见过永定侯。”想了想道:“我所知所见和您同僚在玉辉中所见是一样的,不知如何能为永定侯解惑?”
又道:“既是幻境即为虚幻,永定侯何必挂怀?不若忘了吧。”
定远侯道:“若是我忘不掉呢?”
落云嫣道:“人已经死了,不论是二十多年还是十多年,都已经过去了。”
永定侯听了却突然激动起来:“我侯府两对母子死了,很多人说只不过有该死的和不该死的。
我长子舍身拦惊马,救下一双弟妹,自己被马踏而亡,其母悲伤过度追随而去。
你说,谁是该死的,谁是不该死的?”
落云嫣心中升起疑云:难道围着水缸要杀我的,不是那妾室与妾室之子?
只得道:“永定侯心中认为该死的,也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永定侯听了此话,身子踉跄了几下,颓然地坐在石凳上。落云嫣见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道不好,总不能三言两语将这老人气出个好歹来。
于是快步上前,站在他身侧,一手扣住定远侯的左手脉门,另一只手轻轻放在他后背,输入一小股雷电之力。
永定侯站立不稳时也心知不好,坐下之后仍觉一颗心砰砰砰的跳得厉害。本来心思恍惚,那一刻眼前人物景象俱都飘渺,仿佛突然一下离自己很远,周围的声音也全都消失了。
而这位落姑娘,不知用的何种术法帮了他,永定侯恍惚间觉得她在自己身上做了点什么,立刻就舒服了许多。
而今渐渐平复下来,稳了稳心神,对落云嫣道:“落姑娘,可否坐下来聊两句?”
落云嫣本不想坐下,但又担心这老侯爷因为自己突发个什么心疾之类。只得坐下来道:“侯爷有话请讲,只是,您这手就搁石桌上,我给您把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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