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峄见了不由皱了眉头,他自幼生于外戚之家,哥哥姐姐们又都少小离家,因而在家中一向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进得宫内,外有皇帝的照拂,内有贵妃姑姑的呵护;诸事行来无不如意。
可自从那夜随皇帝夜启宫门,紧急出宫以后,实在不甘心让那个凭空貌出来的余火莲就此蛊惑圣心,这才冒险进谏,让皇帝杀掉余火莲这个祸根,可没想到一向下宽仁有加,对自己更是关怀备至的皇帝竟让自己去闯那附近的一所大宅之中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张峄虽然年幼,虽说这御前带刀护卫是凭了圣恩家荫,可身为御前三品带刀护卫他,却绝非蠢人,在他尚未走至那宅院的附近,便远远的听见一声不太响亮的示警之声,知道那是江湖人通风报讯所用,不敢再往前行,立时折了回来,环山绕了个大圈,又从东侧而至,可走了许久,按位置算,将要走至那所宅院之侧二三里时,便又听到了相同的示警之声,不也大意又立时退了回来,再换个方向又是如此。
张峄由此也算出,这是一个至少方圆五六里都接近不得的怪圈,只得回去向皇上复命。却正赶上皇帝被方子庵为首的一干子御史们堵的七窍生烟,问张峄查看的结果,张峄回道:“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皇帝略为意外的问道:“你进去看了?”张峄说道:“方圆五里之中,接近不得,所以臣不曾进去,只是想来防守如此严密,是没什么什么异样的。”皇帝脸色不善的说道:“这么说来,你是跟本没有进那座宅子了。可你刚才却对朕说没有异样,欺君之罪是什么样的后果,你不知道吗?”
就这样张峄被以欺君之罪下入了大牢,张峄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相似的事,余火莲做了,皇帝虽也大怒,可余火莲三言两语的搪塞之言,就能让皇上龙颜转怒为喜,不予怪罪。可到了这里,怎么就硬生生的被扣上了欺君的帽子。让他这个九宵云端的御前三品带刀护卫,直跌成十八层地狱一般的天牢死囚。
虽然心中知道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他,可是这中间的落差却着实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天牢里呆了两天,让他在鬼门关前转一了圈,皇帝把他又从天牢里难提了出来,让他戴罪立功去查恒通镖局,屡被劫镖之事。
张峄虽觉这种民间事务,不值得大内侍卫前去插手,可是从高到低在天牢里荡了这么一圈秋千之后,他已不敢再轻逆龙鳞,只得应下,待听到皇帝只让他一人前去时,更是惊得两眼圆睁。要知道宫中侍卫做事全凭着人多势众,才好办事,而恒通镖局这么一个江湖第一镖屡屡失镖,可见其做案之人绝不简单,只要他一人前去,这跟皇帝前次给让他去那间跟本接近不得的神秘大宅探视有何区别。就在他为难的怔在当地时,皇帝却淡然的说道:“朕也知道江湖事,朝庭不宜动用过多人力,这次朕让你一个人去,准你动用江湖势力,但不许惊饶地方。”张峄已是欲哭无泪,他是生来锦衣玉食的外戚之子,又哪认得什么江湖人物,更谈不上江湖势力了,可皇帝却不跟他多说,只挥挥手就让他下去了。
今日一早他独自一人郁郁出京,哪知就在这打个尖的功夫,所是冒出这么个女人,要跟他拼座一桌的,张峄虽自气恼,可是对方是一女子,一张让他觉得说不出熟悉的红艳艳的薄唇说出的话客气有理,让他也发作不得。而今这个一脸八字眉,桃花眼,一脸青白冒失鬼这么问也不问的就大马金刀的座在了这里,让他感叹人逢点背,喝口凉水都塞牙的同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喝了一声:“滚!”
鬼手双眼上翻,桃花眼中尽让人心寒胆颤的凛冽,看得张峄心头一惊。口中却是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是想横着滚呢,还是想坚着滚?是倒着滚呢,还是正着滚?”
小岸的头上更是无数黑线淌过,早知道这家伙不会那么听话的,可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的明目张胆,倒抽了口冷气之后只得喝道:“不许胡闹!”
鬼手一脸上浮上一丝嘲弄的笑说道:“是他自个说要滚的,可他又座着不动,那想来是不会滚了,那我不得帮帮他啊,你是不知道,我这人一向最爱助人为乐了。”
小岸听了为之绝倒心中暗骂:“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嗜血恶魔,几时曾经助人为乐了。”可这话却不便当着张峄的面说,只得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鬼手不以为然的说:“我的马蹄受了点小伤,得歇着,我也饿了,就回来找点吃的。你们叫了这么多的菜,吃不完也是浪费,不如我帮你们吃。”说罢取了筷子开始大快朵颐。张峄原只是想一人在此打尖,因此便只要了两个下饭的菜。是以不一时,张峄跟小岸都没来的及吃什么的菜,便被他搅了个杯盘狼藉。
张峄原本满腔的怒火在瞄见鬼手腰畔细长的剑,右手掌中和虎口隐约的硬茧,身上一身极其廉价的厚硬粗布白袍,心中突然便有了计较。他虽少经江湖事,可人却不笨,此时早已反应过来,他是一个江湖人,可是随便一开口说话就是这么冲的江湖人,居然到现在还是个活人,那么他的手底下自然要有两下子。而对面的这个女人,他虽猜不透是什么来历,确也看出两点,第一这女人对自己绝无恶意,第二这男的好像还要听令于这个女人,如果能把这两人拉过来,那么自己对江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了。
这么一想,张峄当下消了一腔怒火反含笑吩咐小二再上四个菜一坛好酒。小岸立时明白了张峄的用意,当下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省省吧。”
张峄一张还带着稚气脸上堆出欢喜的半真半假的笑容说道:“相逢便是有缘,更何况我又跟二位一见如故,何不一起共饮一翻。”
看着张峄世故的笑容,客气的套话,别有用心的拉拢。小岸的心立时冷了下来,淡淡的说道:“二位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而后转首而去。
张峄一怔,可对方说有事,他又想不出挽留的理由,只能不甘的说声:“姐姐慢走。”正想不明白她攸然而来,又攸然而去却是为何。鬼手也一抹嘴巴说道:“我吃饱了,告辞。”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小串铜钱,扔在桌上扬长而去。
鬼手追出门外,却见小岸正一脸黯然的去解马缰,于是语含讥讽的说道:“搅了你的好事了?!”
小岸没好气的说:“宗主是让你一路上听我的吩咐,不是让我听你的吩咐。”而后上马一抽绝尘而去,把鬼手一人晾在了当场。
钱富来至春山书寓。
火莲问道:“有事?”
钱富一点头为难的说:“五百两的刻板模糊了。”
火莲略略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来告诉他现银已空的。于是说道:“拿来我看。”
钱富把刻板递了过去。
火莲细看了看说道:“得刻新的了。”
钱富为难的说道:“以前的刻板都是老宗主亲自刻的。”
火莲强笑了一下说道:“放下吧,过几天等我刻好了新的就给你送到钱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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