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惨状和混乱,根本就影响不到陈志国,他用棉絮堵住耳朵,手里捧着书籍专心看起来。
芭蕉村南边的郝家,郝大娘妥协上床铺被子准备睡觉,听到从北边传来的哀嚎声停下来。
“诶哟,这马半仙家又闹啥事了?”郝大娘皱眉嘀咕,完了朝躺靠木制椅上,手里捧一本毛泽东语录的郝村长喊,“你个当村长的也真坐得住,不说去看看咋回事?”
郝村长在村里都有较高的威望,哪家有点芝麻蒜皮事都要请他上门处理,就算人家不上门请,作为村长晓得了也要积极过去主持公道。
请是得过去,至于主动上门嘛,郝大娘一开始都不主张的。
但这些在上次李小琴来家闹之后,郝大娘就心虚了,怕了。
这不,上回李小琴来家里找郝村长,郝大娘没有给她好脸色,小丫头就高声嚷嚷了。
这一嚷就把那些好事老娘们给招来了,说,郝家每个月领工钱的时候笑得滋润,给大家办事就狗子脸。
还说郝大娘耍官威,要告到村委会去。
郝大娘当真要被气得吐血!
打那以后,村里哪家鸡毛蒜皮的事,她都会劝男人去处理。
也是郝大娘不常跟村里老娘们唠嗑,不然,晓得马半仙惦记她男人,打死郝大娘也不让男人上门!
“要去你去。”郝村长眼睛都不睁一下的说。
陈家三个女人都小气斤斤计较的多事女人,凑到一起,免不了的勾心斗角争吵闹架,隔三差五地闹,就没一天歇息的。
要是换做别人家,郝村长肯定披着大衣出去看一圈,给主持公道啥的,但马半仙对他有那个意思,打死都不去。
“你这死老头,非得让给你给官帽摘了才晓得后悔。”郝大娘抱怨归抱怨,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婆娘,甭管在外头还是家里头都听男人的。
这一夜马半仙的哀嚎声,几乎整个村子都被她吵着了,李家也不例外。
李小琴在里屋,把刚洗的脚丫子凑到火盆边烘暖,李小东披着大衣出去上一趟厕所回来,嘴里嘀咕,“哎,这家人真是吵得很,就没有说歇息三天的。”
李小琴凑耳朵听了听,说道:”我听着像是马半仙的?“
她以前胆小懦弱,日常除了上学就待在家里,不太出门走动,村里从弓背走路的老人到光屁股的小娃娃见着她都要欺负,她害怕得很,所以村里那些人见面少,也就这几天跟马半仙接触几次,所以对她的嚎叫声还是有些耳熟。
“就是她。”李小东随手关上门。
李小琴拉一把椅子让他坐下,把火盆往他跟前挪了挪。
李小东伸手烘烤,嘴里叹息道:“也不知马半仙家为啥那么闹腾,三个娃都跟她不亲近,她也是,在外头当着村人的面张口闭口的就骂她闺女不要脸,小贱人什么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哎,就陈家这情况,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不让你嫁的。”
嗯,真是难得!
李小琴惊讶地睁大了眼,完全没有想到大哥会有这番感慨,其实人都那样,你跟他讲一百遍这个事情是错误的,他嘴上也嗯嗯应着,但都比不上他突然恍悟然后认识到这件事就是错的。
她这几天没事就跟大哥敲打,什么马半仙家搞封建迷信,不能走近了,又是什么陈志国老牛吃嫩草,不要脸,都不及大哥现在的恍悟。
这可真是好事!
李小琴立即就点头应,高高兴兴地关灯去睡了。
天空放亮,又是新的一天。
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期,农村在村领导下以大队为单位,集体劳动,依靠劳动来赚取公分,再依靠公分来获取生活物质等,别的家庭可能全家出动获取公分,但在李家,李大奎心疼宝贝闺女,又担心去地里干公分被村人欺负,毕竟日常大门不出村人都能骑到头上拉屎撒尿,所以李小琴今天是头一次真正参与集体劳动。
李小琴七点钟就起来做早饭,煮了一锅粥,炒一盘青椒肉丝,一盘纯鸡蛋。
李小东也爬起来得早,洗完脸就上后院拔沙药藤喂小猪仔了,再拿铁锹把小猪仔昨晚拉的粪铲了扔在旁边里了。
兄妹俩分工明确,七点半开始摆桌子吃饭。
李小东扭伤的脚已经消肿,饭后收拾碗筷清洗。
李小琴则上房屋换上了劳动的布衣布裤,虽然是老式布料,但都还很新,穿在身上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干净整洁,跟村里那些小女娃皱巴巴的布衣布裤看起来格外地不一样。
李小东收拾碗筷返回房屋,看到小妹虽说穿得朴素,但跟村里那些小姑娘看起来就是好看很多倍。
他走过去,手伸进兜里拿出一只鸡蛋,说道:“这颗鸡蛋你藏好了,让那些小娃儿看到了,就没你的份了。”
村里好多老娘们家里的婆婆不愿意帮忙照顾孩子,就领着下地干公分,吃不饱的年代,一个个嘴馋得跟猴一样,都不能见着哪个兜里揣着啥吃的,哪怕一颗小小的水果糖也得哭闹骗了吃。
李小琴接过来揣入裤兜里,笑嘻嘻地说:“我感觉今天都吃不着,养牲畜的活又不累人。”
头发辫子绑不稳,索性把皮筋递给大哥,她就旁边空椅子坐下让他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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