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公主!青凤堂被武林七公子率众剿灭,青凤堂主屠尽仁义堂满门后下落不明。”一名剽悍的突厥高手伏地跪在锦绣公主面前,恭恭敬敬地说。
“萧姑姑的下手还是如此狠辣,可惜对于青凤堂的堂务实在太漫不经心了。”锦绣公主微微苦笑,喃喃地说。
“公主,萧郡主如今身陷危局,不可不救。”跋山河站在锦绣身边,俯身说道。
锦绣公主点了点头,对面前的手下说:“你可有打听到彭无望和方梦菁是否被杀?”
那突厥高手连忙道:“彭无望和青凤堂主血战一场,身受重伤,如今生死未卜。而青凤堂主也被他击退,未能够杀死绞凤同盟的主谋方梦菁。”
“竟有此事?”稳稳端坐的锦绣公主和站立在她两旁的跋山河、可战同声道。
“那彭无望竟会这么厉害?”可战大声道。
“不会,应该是发生了其他事情,令萧姑姑不战而退。”锦绣公主沉思着说:“现在萧姑姑孤身一人,若被中原武林知道藏身之所,群起攻之,恐有性命危险。”
“萧郡主在突厥深受爱戴,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跋山河再次说道。
锦绣公主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山河不必忧虑,我绝不会弃萧姑姑的性命而不顾。现在方梦菁仍然在世,所以她很可能知道萧姑姑每年必去的一个地方。我们只要通知一个人,他必会前去救她。”
※※※
夜色之中,锦绣公主来到自己的书房之中,点起案烛,从书橱中拿出一叠厚厚的羊皮纸卷摆在书桌上,陷入沉思。
这些纸卷是一封封书信,每一封信上的文字都龙飞凤舞、意兴飞扬,令人感到一朝风起,这些文字就要乘风而去。
“月如如晤:今知汝虽名为越女宫弟子,实身为突厥人,吾心如死灰,狂歌呼啸而行,留恋悬崖峭壁、湍急江河之地,只欲了此残生。”
“然而吾思之良久,顿然而悟,汝与我生死相依,多番出生入死、互诉衷情,虽未有名分,然实已为共度此生之伴侣。吾心中唯汝而已,汝心中亦唯吾而已,汉人突厥人之恩怨,乃凡夫俗子庸人自扰之事,我们倾心相恋,又何必执着于民族之异。”
“今于华山玉女峰修庐一座。前有花树数棵,凉亭一座,可于夏夜赏星;后有小棚,可饲鸡鸭猪狗若干。汝当记三年前华山舍身崖之旅,我二人观流星数颗,汝心凄凄,以为英人早丧,吾曰:流星华美,只为向善,不为报丧。汝喜极而涕,誓曰:他日在此建庐,相伴此生。如今房舍已起,虽非华美,但足舒适,愿与汝在此西岳之上,结为夫妻,不离不弃,相携白首。”
锦绣公主眼中一阵潮热,喟然叹了一口气,随手翻阅,尽是一篇篇情真意切,感人至深的情信。
“日思夜盼,无汝之只言片语,不知汝在定襄城一向可好,可有何委屈不快?之前之事,不知汝意下如何?”
“前夜华山舍身崖上流星飞逝,心中悸动,不知汝可否安好,吾已决定孤身去定襄城一趟,望彼时可与汝共叙衷肠。”
“于定襄城数日,远观汝统驭千军万马操练不休,难道汝仍然要率军南侵?数次夜探府上,均被俗物打扰,与汝不得相见,实为憾事。今宋金刚私会诘厉,意欲借突厥兵力侵唐,我将入太原截杀汝族高手,可会怪我无情?”
如此凡数百余封都是如此,直到最后一封,信上笔法悲愤苍劲,仿佛胸中块垒难平,可谓一字一泪。
“时至今日,业已十年五月零七天,未得汝半封书信。吾与汝当初分手仓促,令吾追悔莫及。若汝意当与吾绝,请赐吾慧剑一柄,尽斩情丝,从此不顾而去可也。”
“好一个情深如许的顾天涯!”锦绣公主轻抬素手,抹去脸上隐约的泪痕,将信重新收起,长长叹了一口气:“娘亲,你真的好狠心,为了突厥人的大业,竟然扣下这一封封血泪泣成的情书,硬生生拆散了这一对倾心相恋的痴情恋人。这些年来,你夜夜都在遭受着良心的责怪,难怪日渐憔悴,最终早早辞世而去,只剩下你孤苦伶仃的女儿,继续承受着这悲哀而无奈的命运。”
这时,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传来。
“进来!”锦绣公主收敛起心神,静静地说。
跋山河高俊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锦绣公主的身后,沉声道:“公主!可是要找人使用?”
“萧姑姑待你如何?”锦绣公主沉声问道。
“萧郡主对我父母有救命之恩,属下日思夜想,意图报答而不得,为此一直郁郁。”跋山河朗声道。
“嗯。”锦绣公主微微点点头,道:“好。如今我要你将一包东西和一张纸条交到顾天涯的手上,可能有生命危险,你可敢去?”
“属下愿往。”跋山河大声道,想了想又问:“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顾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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