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娇还在家里做姑娘时,有段时间偏爱饴味斋的豌豆黄,因贪多难克所以身边总是有人小心提防。
每每路过饴味斋的铺面也只能透过马车的帘子偷偷瞥上一眼,然后便抿着唇瓣吞下口水。
大斉的帝京从来不缺美食,她有时候还十分庆幸自己长在京城,只可惜这样的庆幸又往往被家中冗繁的规矩束缚。
长在帝京固然好,可若是长在帝京的普通人家,兴许嘴馋的时候还能吃上一口豌豆黄,一口辣豆花,一口椒盐酥饼,一口……
她的胡思乱想被车外马儿的嘶鸣声打断,紧接着便听到随扈的婢女仆从忙不迭的叫人‘二公子!二公子不可,千万不可!’
但这兵荒马乱的阻止显然都是无用功,马车的帘子被从外掀开的时候她已将手递了过去。
大将军府的二公子正是少年飒踏的年纪,骑着高头大马,穿了件窄袖红衣。
他手腕上还缠着缰绳,半边身子已背着日光探进车中。
高马尾扫在面上,眸如点漆带着奕奕神采,含笑间俊美无俦,只拉着她的手腕往外一拽,再勾着她的腰身往怀中一带。
刘娇娇便坐在了他的马背上,骤然拔高的视野开阔极了,周围除了惊慌失措的仆从还有围观而来的百姓。
“三姑娘!”婢女的呼唤淹没在百姓们的嘈杂声中。
这个道:大将军家那个混不吝的二小子又来劫人了!
那个说:又有什么要紧,京中谁人不知刘家三姑娘被他给霸上了!
所谓的‘霸上了’倒也不是霸王硬上弓的霸,这更像是一种宣誓主权的独占,以至于三姑娘虽是昳丽端庄叫人人向往,但因有这么一位‘二公子’在,也无人会生出与之亲近的念想,更遑论两厢结为亲家。
三姑娘长大是要嫁给他二公子的,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都知道。
这要换作别家公子,小小年纪便坏人家姑娘声名,那必然是俭不中礼胡作非为的轻薄行径,轻则落个受人唾骂的名声,重则女方家里也不会善罢甘休。
但偏偏他是大将军的儿子,那一切也都说的通了。
本朝大将军孟朝暮曾是助力同德帝登基的功臣,在京中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都要看他眼色过活,刘家也不例外。
所以许多人猜测,刘家看闺女几次三番遭将军之子孟棠的欺负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没别的法子,只盼着在成婚之前二公子没腻了这三姑娘,省的始乱终弃后再难说亲。
看着二公子载着三姑娘打马而去,那脆生生的马蹄声敲击在帝京的石板路上让许多人生出同情。
又被劫走了,可怜的三姑娘,所以长得美也是一种罪过啊!
快马自长街而过,无数的店铺人影被远远抛在身后。
刘娇娇坐在马上,被马背颠的步摇乱响,她索性将那支支步摇抽下来,回头对上少年人神采奕奕的面庞,二人相视一笑。
“驾——!”
当马儿终于停下的时候,周围熟悉的假山亭台让她大喜过望。
少年先翻身下马,她便整个人从马上坠入他的怀中。
裙裾飞杨,蓬松绵软,二公子说:“像抱着一捧云霞。”
言罢又打趣她:“你今日穿着这样繁复的衣裙还戴着那些沉重的首饰是打算去哪?”
“原是打算去贺珍月的生辰,如今倒好,被你抓来了,这生辰宴是赴不成了,好吃的也吃不成了!前两日听珍月说她父亲从西市买了个西域的厨子,做的一手好炙肉,还以为今日能够尝尝鲜,你吃过胡人做的炙肉吗,我早先在父亲的宴上吃过一回,那胡人的辣子辣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陈珍月有的,你怎知我这里没有?”二公子抱着怀里的人随手一颠,吓的三姑娘连忙抓紧他的衣裳。
二公子心情大好,抱着人跨过一座木方拱桥大步往园子里走。
这是大将军府的别院,名岫园。
原是皇帝赏赐,但因大将军孟朝暮并非风雅之人,这院子便荒废了多年。
直到二公子八岁那年同德帝夜宴百官和他们的家眷,他在席间得了酒令的头筹,同德帝问他想要什么,他说想要一处宽阔的地方盖房子。
同德帝又问他盖房子做什么,他说,要盖世间最好看的房子才能把娇娇娶回家。
席间众人哄堂大笑,有迫不及待向孟朝暮道喜的,也有笑话他个子不高眼光挺高的。
如今谁都知道他孟二公子不光眼光高,个子也窜的拔尖儿,无论文采武功在京中都是头一份,已经没人在乎当年八岁的他是如何认识刘娇娇的,反正这座荒废的园子被孟朝暮丢给了儿子,说是给他娶妻之用。
如何布置这园子他费了不少心血,如今随着年龄渐长,园子也逐渐有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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