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言做了一个梦。
她和邵声两个人在岩壁下练习,她兴冲冲提议帮他压腿,将双手按在他背上。
邵声警惕地回头:“你要干吗?”
“教你怎么压筋啊。”她笑嘻嘻地探头,“放松,放松就好。”
“用不着。”邵声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向下轻轻一带。她站不稳,整个人趴在他后背上。他攥着她的双手,交叠在自己胸前,仿佛莫靖言从背后拥抱着他一样。
他低沉的声音有些含糊:“当时我和老傅说,让他快刀斩乱麻,赶紧选一个。其实我多希望,他选的那个人是楚羚。”
在梦中她羞怯尴尬,想着如何能挣脱开来,又不必回复他的答话。
好在这是可以心想事成的梦境,下一秒她就已经和他分坐在岩壁两侧。莫靖言想,装睡吧,装作刚才都是做梦,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于是她侧身躺在海绵垫上,闭上双眼。依然能感知到一轮明月高挂在深蓝的夜空中,白色的月光凉凉地笼在皮肤上,岩壁投下的黑影随着月亮的步伐而缓缓移动,覆盖在自己身上。而邵声不知何时半蹲半跪在自己面前,他伸出手来,粗粝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面颊。
莫靖言在梦中紧闭双眼,想着也不知他走了没有,凉意越来越浓,如果动一下,是否就让他知道自己正在假寐,那又如何应对他刚刚那句话呢?
想着想着,她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一侧胳膊露在被子外,凉凉的,已经有些麻木,莫靖言搓了搓肩膀,觉得有风从窗外透进来。她半坐在床上,发现窗帘没有拉紧,一丝秋风钻过宿舍木窗框的缝隙,无遮无挡地吹在她身上。
凉白的月光也从窗帘的边缘投射进来,莫靖言将窗帘挑高,一轮满月挂在中天,银辉沁凉,显得天宇更加澄澈。窗台上落下一层清朗的月光,如同铺了白霜。
莫靖言又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重新躺下。她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朦胧之间,心头有些许迷茫,些许惆怅,还带了一丝丝的羞涩,不及细想便又沉沉睡去。
梦中有凉白的月色相伴。
醒来后的莫靖言几乎忘记了这个梦境。傅昭阳难得有半日空闲,请她去附近新开的风味餐厅吃饭,又问她是否有时间,周五晚上一起去看电影。莫靖言想到那一日恰好是和邵声、方拓约好的训练日,迟疑了一下,低声说:“要期中考试了呢,复习很忙,不想分心。”她有些底气不足,声音渐渐低下去。
“没关系,等你考完也好。”傅昭阳微微一笑,“你现在的课程大多是专业课吧?但如果有数学或模型的部分,我还是可以帮你讲讲。”
莫靖言心虚,连忙摇头:“没关系,没有什么不太懂的地方。”她的语气客套,没有了当初的亲昵与依赖,傅昭阳无奈地笑了笑。
到了约定的时间,莫靖言依旧来到岩壁下和邵声、方拓一起练习。夜里已经有了中秋时节的凉意,邵声在暗红的短袖T恤里套穿了一件黑色长袖速干衣,被莫靖言和方拓一致笑为时尚蜘蛛侠。
邵声瞪了二人一眼,指了指方拓:“什么蜘蛛侠?是知你侠。”
“哈哈。”方拓愣了愣,继续大笑,“莫莫姐,还是你来吧,知你侠。”
“什么知你知我?”莫靖言一头雾水,“明明是蜘蛛……啊,你说我……”她抬手在邵声后背拍了一掌,“你说我是猪?”
“哎呀,有这么冤枉人的吗?”邵声倒吸一口冷气,“我明明说的是方拓,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邵声给了方拓一顿爆栗,又指了一条怪异的路线,方拓一边身体扭曲地爬着,一边抱怨着,“这是什么拧巴线啊,我整个人都要打结了。”
莫靖言在一旁看着,几乎要笑出眼泪来。
“你个笨!给我下来!”邵声大声呵斥,“给你十个馒头你就都吃了,不怕撑死!猪!”
方拓跳到垫子上,揉着胯骨:“那个角度太难上了,抻死我了。一会儿还得压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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