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本急匆匆赶到蒙雷阿莱大教堂时,太阳已经很高了,唱诗班的歌童们刚刚唱完第四篇赞美诗稍事停顿,有几个孩子因为起的太早正在队伍里昏昏欲睡的摇晃,随着带队牧师手里的木棍在空中带起一阵风声,第五篇赞美诗又变得清亮空灵起来。
阿方索站在主祭坛左边的木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在人群前面有几位身穿法袍的主教和司铎,稍后则是一群身穿华丽服饰的贵族,其中宫相戈麦斯的服饰最为奢华显眼,那是件完全用孔雀羽毛覆盖起来的短袖小氅,配上条衬托着他那双肥壮大腿的条纹包身裤,宫相的形象变得鹤立鸡群而又充满了莫名喜感。
和宫相比起来,他的妻子显然有品位些,虽然同样华丽,除了发饰上几簇墨绿色的羽毛装饰,她的服饰显得更加朴素保持着阿拉贡风格,这让她看上去显得稳重而又高贵。
裁缝站在教堂的门口向里面张望,虽然他很得宠不过这时候也不敢造次,听着司铎布道时深沉悠远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奥斯本在人群里到处找着。
很快他就是看到他要找的人。
丁慕站在一群贵族当中稍微靠后的地方,其实他更愿意和平民们站在一起,可是尼奥多拉夫人显然不满意他这么做,所以他只好和夫人以及她的丈夫站在一起。
他能感觉的出来,四周投过来的眼神多少有点奇怪,特别是那些贵妇们。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只要琢磨下这个组合就够奇怪的了,丈夫站在左边,妻子站在中间,而他站在右边,三个人看上去还那么相亲相爱。
“我知道她们是在嫉妒,”尼奥多拉夫人丝毫不在意丈夫就在旁边的事实,她伸出手轻轻揽着丁慕的臂弯“你都没有注意她们看你的样子吗,简直就是一群饥不择食的恶狼。”
你自己就是这群恶狼的头,丁慕想要挪动下身子,可旁边就是位贵族小姐,而且他感觉得出来那位小姐似乎很愿意自己靠过去。
“齐奥尼先生,“到了这时尼奥多拉夫人好像才想起丈夫似的,她扭头看了眼,得到丈夫殷勤的点头回应才又继续说“刚刚从个书商那里得到了本据说属于罗马时代的信经抄本,不过我们对那个一窍不通,所以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来我的家里帮我们鉴赏一下。”
是鉴赏信经还是鉴赏你啊,丁慕不无恶意的在心里腹诽,他实在有点佩服齐奥尼先生,有这么宽广的胸怀为什么不去做个伟大的园丁呢,那不是能让绿色撒遍大地造福更多人群吗?
“听说主教团会议之后司铎就能成为主教了是吗?”
尼奥多拉夫人忽然用更低的声音问,她的嘴唇都快贴到丁慕耳垂了,这让四周投过来的目光变得更加炙热,不过丁慕承认这个话题不但正常得多,也的确值得讨论。
“夫人,我只是个看管书库的,”说完这句,尼奥多拉夫人刚面露失望,丁慕已经接着说“不过我倒是听说了点消息,似乎主教团对司铎继任巴勒莫主教有些异议。”
尼奥多拉夫人露出了一丝意外,她向前面那几位刚从西西里各地赶来的主教背影看了看,用更低的声音问道:“那么你听说还有谁有机会成为巴勒莫主教吗?”说着夫人又向前挤了挤,丁慕了感觉到一片凹凸起伏的山峦开始在他身侧拔地而起了“你知道那本信经对齐奥尼先生很重要,如果你愿意等到弥撒结束我们就去看看。”
丁慕稍微咳嗽一声提醒尼奥多拉夫人,不过他也没指望能起作用,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夫人居然真的往旁边让了让,然后他就看到了挤到他另一边的裁缝。
好奇怪的四个人,这可就尴尬了,丁慕觉得都有点丢人了。
“很高兴你和夫人相亲相爱,”裁缝同样压低声音,他看丁慕的眼神和以前不同,似乎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的炙热,这让丁慕立刻想起了另一边的尼奥多拉夫人“不过我想知道最近这段日子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自那天从王宫地牢里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从西西里各地赶来的主教们也已经纷纷到达,除了几位路途太远的还在路上,西西里教省的十一位主教,已经到了七位。
只是事情的发展似乎和之前想象的不同,正如丁慕对尼奥多拉夫人所说,在到达的几位主教当中发生了严重分歧,就在头天晚上一次宴会之后,几位主教之间爆发了很激烈的争论,争论的重点就是阿方索是否可以继任巴勒莫主教,或是另请高明。
这个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到了王宫,丁慕丝毫不怀疑除了他,在主教宫里还有别的卧底,不过他为了索菲娅,他还是把这个消息通过几个卫兵传去了王宫。
当然他的消息也不是毫无价值,因为就在收拾书库的时候,他无意中听到了个或许旁人还不知道的消息。
有几位主教在庭院里闲逛时讨论,是否考虑可以向罗马发出恳请,请求教宗从罗马派出一位“值得尊重的主教”。
丁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时,附带着在纸条上要求能见见索菲娅,他相信这消息的重要足够分量了。
“我们去外面谈谈。”
趁着阿方索的布道告一段落,裁缝先独自走出了教堂,他先在庭院里等了下,看到丁慕出来就继续慢慢向前走。
“索菲娅怎么样?”跟上来的丁慕开口就问,他其实对阿方索会不会当主教不感兴趣,特别是当他发现了奥尔良和菲歇似乎在策划什么之后,他就更觉得和那些相比起来,阿方索是不是能戴上主教冠冕纯粹就是小事一桩。
“她很好,”裁缝敷衍的说,然后停顿一下,用种似是在商量或者恳求的口气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关心那个波西米亚女人了吧,要知道你和她不合适,你将来说不定……总之你可是有大把好前途的。”
“这个不用你管,”丁慕冷冷的说,他知道对这个裁缝该用什么态度“我这么做是为了索菲娅,你也不希望我是个不念旧情的人吧。”
奥斯本张张嘴却无法反驳,他知道丁慕说的没错,如果丁慕对索菲娅彻底的冷酷无情,裁缝反倒要考虑考虑在他身上下注是不是值得了。
“好吧随便你,”奥斯本无奈的摆摆手“不过宫相想要知道,你说有几位主教试图请求教宗从罗马派遣一位主教这件事究竟有多少是真的,阿方索知道这件事了吗?”
丁慕摇摇头,他这几天的心思完全放在了被菲歇带走的那本书上,虽然心里隐约有些印象,可毕竟只靠记忆他还是无法完全理清一些头绪,所以他这几天倒是和米开朗基罗泡在一起,和他一起研究那些巴勒莫古城的建筑史。
见丁慕似乎心不在焉,奥斯本以为他是在想索菲娅,虽然不以为然却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自己继续说:“原本宫相以为阻力会来自墨西拿,”看到丁慕疑问的眼神,裁缝解释“墨西拿主教一直在觊觎西西里大主教的位置,可是按照规定如果不能成为巴勒莫主教就没有机会成为大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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