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砍刀了。”
“拉出来,小心些。”蝶姨的声音有些颤抖,祝童又起了疑心,回头看一眼。
蝶姨身边再次围绕起翩翩蝴蝶,光柱射在她脸上,那里有担忧,还有一丝解脱的宽慰。
祝童一点点拉出砍刀,先出来的是刀柄,头部镶着块指肚大琥珀;在洞顶的光线照射下,琥珀内的两只蝴蝶如活着般,连翅膀上的锯齿纹也完美整齐。
刀身出来了,刀头出来了,没什么异样。
祝童心情刚一放松,刀柄的琥珀接触到手心,手掌一麻,强烈的冷流,风一般吹进他手臂、肩膀、胸口。
原本围绕在蝶姨身边的蝴蝶飞过来,世界在分裂,祝童周围无数的蝴蝶翩翩舞动;每一只蝴蝶,都是一片时间的碎片。
“蝶神蝶神,远离我身;蝶神蝶神,保佑苗人;蝶神蝶神……。”
蝶姨跪在水潭边,凄厉的歌唱着。
祝童神志昏沉,四肢无力,手指松离石缝,飘忽如雪中蝶。
坠落?堕落?
一、神传
百花园里,到处是飞舞的蝴蝶,祝童也在飞翔,他品尝过一朵又一朵的花蜜,花粉沾染到全身。
咦?怎么有双黑色的翅膀,手也变成细长的钩子。
祝童迷乱的挣扎着,大地就在不远处,但是轻盈的身体似乎毫无重量,轻盈的漂浮在花香世界里,无论怎么努力,也接触不到土地。
风吹来,花枝摇动,祝童向更高处飘舞飞翔。
“这是不真实的,醒来,醒来。”祝童提醒自己,他要争夺对自己精神的控制权,尽快脱离眼前这个虚幻的世界。
“汪汪!”花丛中闯入一只狂吠的黑犬,扑打着漫天的蝴蝶。
祝童勉强自己靠近黑犬,黑犬有他熟悉的气息,他希望自己被黑犬吞噬。
一朵硕大的合欢花从虚无显出,鲜丽的花瓣罩向黑犬。
祝童在微笑,合欢花瓣上也有一只犬,红色的细腰犬受到黑犬的感应,一口咬在花心处。
合欢花合拢起花瓣,黑犬高高跃起,把祝童拖向地面。
浑身清凉,睁开眼,祝童爬出水潭,蝴蝶依旧在身边飞舞,他终于回到现实世界,蝶姨站在水潭边,捂着受伤的胳膊,茫然的看着祝童:“为什么?”
“该问为什么的该是我,你为什么要暗算我?”祝童浑身湿漉漉的,掏出手机取下电池,找块干燥的地方摊开。好在腕上的雷达表三防性能卓越,还在滴答走动。
钞票也湿了,祝童小心的摊开;他身上带的几千多块钱粘在一处,一会儿就被摊了好的一片。
“为什么?神犬显灵啊,蝶神啊,十七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蝶姨呢喃着,这次她清醒了许多,狠狠的撕下手臂上的狗皮膏药;“你用这块破膏药害我。”
“我真是为你好,想害人的是你。”祝童脱下上身的衣服,又取出块狗皮膏药揉搓着,等膏药发热柔软后,揭开肩膀上那块狗皮膏药;刚才就是因为右手发软才掉进水里,他需要尽快恢复。
“哈哈哈哈哈;”蝶姨指着祝童的肩膀狂笑着,声音凄厉高亢:“你终于还是得着了,得着了,神犬也救不下你。”
祝童看向肩膀上的伤口,那里赫然印着只黑色蝴蝶。
“为什么?”
“你真不是祝由士,你不是。愚蠢的男人,你连神传也不知道,你连神犬都不知道。”蝶姨松开捂着自己胳膊的手,那里是被黑枪击中的伤口,如今也印着只蝴蝶,艳红的蝴蝶。
“神传是什么?神犬是什么?”祝童真的不知道这两词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蝶姨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已经这样的了,再说什么都晚了。”蝶姨终于安静下来,走到石洞的一角拿过张床单递过来;“脱下衣服,别冻病了;会连累我的。”转身出去了。
祝童老实的脱下全身的衣服,抓起床单披在身上,只留一条内裤;他不好意思再脱了。
朵花随着蝶姨走进洞府,对祝童伸舌头笑一笑,从角落里取过木炭,在火盆里点然,拿过祝童的衣服烘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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