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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法迪日记三（第1页）

伊斯法罕伊玛姆广场晴

“我感到自己快要接近成功，然而罪恶已然漫延”

虽然看到这我已经知道了原因，也觉得阿努这样做是身不由己，然而造成现在这种情况毕竟与他有关，他不可能独善其身，我能想象他当时矛盾的心情，在道德与探索的的中来回挣扎。伊娃说过，他为人还算正直但也现实，我相信这是他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决定，他并不想做一个圣人，那怕只是假装如此，他只是更痴迷于宏大与广阔的生命之书。

卡万遭到了调查，他被指控为此次沙阿礼萨之围的罪魁祸首，军纪部觉得他的情况非常可疑，他的母亲丽娜和父亲萨达尔均已过世，而他出生的村子只存在于记载当中，身世无法核实。但我自始至终相信自己的战士，卡万有双明亮而清澈的浅绿色眼睛，像阳光下的一泓清泉，当我直视他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闪避。除了新兵贝福德和半路加入的普林斯，他和其它战士一样，都是跟着我打过硬仗的兄弟，是这个有着悠久历史国家的伟大战士。

遗憾的是卡万向军纪部隐瞒了他哥哥卡夫身在敌营的事实，他只对我透露过这事，之所以没有如实向军纪部交待，是因为他早已和哥哥失去联系，怕说出来引起误会，他痛恨诺斯底带走了自己的哥哥，这也是他入伍的原因之一，他梦想着有一天能亲手把哥哥从诺斯底的深渊中解救出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监察机构考虑到上次山谷遭伏的情况，结合一直以来困扰联军的泄密问题，把他列为了重点嫌疑人，即使我拿军衔做了担保，他仍然被停职了。

这让我想起最初来这个国家的时候，母亲起初也并不同意我冒这个险，但临行前她还是送了我那把银枪作为防身礼物，除了银枪的能量发生器，这把枪曾经是我年少时的玩具之一。人们不理解一个高地的知识分子为什么会想要从军，并且还是到最危险的前线，就像我不理解他们如何能在这末世里像蛆一样苟延残喘地生活一样。大部分在高地生活的人除了放纵享乐麻痹自己，从来不会想去探寻生活的意义。虽然对我来说，追寻真相未必就有什么意义，毕竟死亡是人类唯一不变的终点，但尝试了总好过至死迷茫，所以从这方面看，我倒是能理解诺斯底的教徒们为什么这样执著于自己的信仰，那只是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在践行自己对生命的理解。

我们回归大部队后，联军就开始了正面战场的总攻。攻城活动进行得异常艰难，特别是那些身手敏捷的强化兵给联军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光靠近卫星城就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而在卫星城的巷战中联军损失尤其惨重，不得已加入了杀伤性武器和更多的重装机甲后才彻底清除敌军。这使原本经费就不怎么充裕的联军更加捉襟见肘，还能不能坚持到新帕提亚政权的首都都是一个问题。眼下除了能在战争中实验各国的一点新式装备外，没有多少国家愿意在艰难的时局下花无意义的钱去帮助一个毫不相干的国家。（注：新帕提亚，诺斯底教在伊巴比伦建立的政教合一的国家）

在清理卫星城的行动中，我终于看到了那些在阿努的研究日记里提到过的培养器皿，这些幽灵兵不是正常人类分娩的产物，和强化兵一样经过了身体改造，并且因为是在基因层面上作的修改，因而连形体都发生了细微变化，具我所知其皮肤就有两种形态，鲨皮和鳞皮，g博士对他们的线粒体和血清细胞等身体器官的信息做了修改，使得他们能够长时间在毒雾里呼吸，相比普通人类他们的身体能更快的适应环境进入个体成熟期，新陈代谢也更快。阿努的药剂在这其中起的更多是辅助作用，用以提升他们的作战能力和神经发育。而其中只有强化兵是通过对人类的定向改造而来，在这方面，阿努的神经药剂才会起主导作用。

接下来的破城行动又遇到了问题，苏莱曼将军不想破坏中心城的主体结构，一来考虑之后的管理和维护，在本身已经将其围住的情况下，进行破坏显得没有必要；二来城内的一些民居没装空气净化装置，城内还有很多呼吸疾病患者，贸然破坏防护罩容易造成人道灾难，而这里是苏莱曼将军的故乡，他犹豫也是情有可缘。

前后两扇进城大门遭遇了预料之中的严防死守。我向将军提议从气候塔进去，但是其上不仅有功率超大的磁脉冲装置，还配合有防空武器，在不破坏气候塔的情况下，一般飞行器根本不敢靠近。最后我带领轻甲部队利用太空飞行器从高处机械速降到塔顶，潜行到了位于塔中的控制室，破坏了的防空控制装置，这才为我军突入找到了突破口，攻破了伊斯法罕主城。

当我带领的部队率先进入国王寺的时候，大片的袍士仍在进行祷告仪式，对已经到来的士兵没有丝毫理睬，可惜的是带领他们祷告的祭司并不是我要找的红袍骑士，我想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经去了高地城市扎格罗斯。其实在沙阿礼萨之围见面时，我是真的有种想要同他合作的冲动，希望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面。

法迪坐在伊玛姆广场写完日记，关闭pad窗口，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透过气候塔的缝隙，竟然能够看见星空，这在低地城市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象，让他又开始怀念起在米国的故乡来。某一瞬间法迪隐约看到有一颗流星划过，消失在广场中央的一根高大的火柱后，他这才注意到面前有这么大一个雕塑，柱顶此时还燃烧着熊熊烈火，诺斯底的信徒们叫它琐罗亚德斯的火种，这是诺斯底徽标的来源，而琐罗亚德斯则被教众描述为世主的位格之一。法迪因为身边有摩门教朋友的关系，曾经去了解过一些新兴宗教，令法迪不解的是，这本应该是拜火教的圣物，和诺斯底崇拜的灵知多少有些不同，虽然两教同源，但过于冗杂和界线不清一向是容易夭折的新兴宗教的特征和痼疾，他们是如何能从一众宗教中脱颖而出的呢？法迪不禁想起了在沙阿礼萨之围中和红袍骑士见面的场景

在双方停火的间隙，法迪耳麦里响起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他向法迪提出了一个有点意外的请求，在联军被围困的条件下，男人竟然主动要求谈判。起初法迪并不愿意，他怀疑这只是敌方的缓兵之计，想要拖住联军，减少部队突围的时间从而等待增援。但很快他们就把格林带了上来，并且给了法迪一个没法拒绝的提议：他们会派一个人主动到联军这边来谈判，如果他们同意，之后他们会放了格林。而这个来谈判的人正是红袍骑士，将士们看着那人骑着战马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踱来。

雨下得越来越大，偶尔划过一道朦胧的闪电，来人抖了抖袍子上的雨水，在指挥车的门边拨开了兜帽，虽有面罩，法迪仍能看到红袍骑士部分脸庞，那是一张瘦削的尖脸，眼窝深陷，眼角有一道疤痕，头发里夹杂着灰丝，身形很魁梧。

法迪示意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袍士却不拘泥于礼数，直接靠近车门席地而坐，像自在观音的姿势——右腿支起来，手搭在上面。他没有开口说话，却一直盯着仁一看。法迪明白他的意思，便让仁一先行退下，仁一虽不情愿，但为了谈判顺利进行，也只得照办。

仁一下车之后，车门自动关上了，法迪看了看来人说道：“你先说吧，毕竟会面是你们提出来的。”

没想到袍士开口之前竟主动褪去面罩，法迪有些意外。不过看过他的相貌之后，法迪确定自己不识此人。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袍士开口道，“但是我知道你。”

“哦？”法迪犹豫了一下，开始虚张声势，“我知道你们有间谍，不过两军交战，了解对方指挥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

红袍骑士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而自信的笑容，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阁下的生日是3月25日。”

法迪心里一惊，他在国内和军营使用的生日都是编的，只有自己和母亲才知道真实的诞日，而母亲从来没向外人提起过，更不要说在军营中。不过吃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现在战事紧急，法迪也没心思细想，反问道：“这很重要么？你不会是特地跑过来帮我算命的吧？”

袍士察觉到了法迪那一瞬间的微表情，接着说道：“有什么能解释一位年轻的高材生放着优渥的生活不过，跑来这里送死吗？”

又是那个俗不可耐的问题，法迪有些不爽，下起了逐客令：“我不在乎你对我做过什么背景调查，但如果你只是跑来这里闲聊家常里短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就此打住。”

袍士沉默了，他盯着法迪的眉眼认真的看了会，像是在确认什么，之后抢在法迪再次发话之前说出了令法迪更为震惊的话：“我知道你在找艾努。”

法迪睁大眼睛看着袍士，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你知道他在哪？”

“如果你能给我点时间的话。”

“你能保证这段时间增援不会到吗？”话刚出口，法迪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袍士用手搓了搓额头上的雨水笑了起来，“这些充满臭味的兽人怎么样，从来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既然能来这，就不是为了拖延时间。”

法迪看了雷达屏幕一眼，回道：“好吧，你说。”

“在那之前，我想请问一下阁下对诺斯底了解多少。”

法迪略加思索地说道：“不多，一点。不过我知道你们除了灵修外，好像在找什么世主，对吧？”

这回答也有点出乎袍士的意料，法迪比他想象中的知道的多一些：“如你所知，我们正在寻找世主，所以战争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必要的”

“可现实就是你们造成了多少人家破人亡！”法迪突然抬高了音量，他多少有点讨厌道貌岸然。

“这只是镜神对我们的考验，现世的苦难对于主来说，不过是擢选灵魂的条件。”

“我不相信什么天堂地狱的，你们信教的，向来是这一套，还不如多花点时间，让现世的人过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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