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撒简单说了缘由,白莫歌追问如何确定。“佩刀,佩刀上的纹路,你忘记师傅的宝刀了吗?”白莫歌闻言思索一阵,忽然脸色大变。“事情有些古怪,三个月前,我出使南吴,曾见吴王身边有一血腥妖族,当时见他佩刀只觉似曾相识,经你一提才想起,也是个带刀祭司!”
两人对眼相望,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不寒而栗的惊惧。妖族带刀祭司地位尊贵,绝非寻常可比,如今忽然冒出这么多奔赴人类领地,几乎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正对人类进行某种阴谋!
三日后,抵达南陈国都,一入城门,便见街道,窗口栏杆围满人,纷纷欢呼白莫歌之名,又呼喊王之门之名。果如席撒荒林时的玩笑般,应有尽有,待入得太子殿,成群美婢伺侯。众人倒还好说,陈善道明显未经这等场面,脸涨的通红,举足无措。
席撒与西妃当日便在白莫歌带路下面见陈王,其容与白莫歌有六分相似,却显得苍老许多。不禁让席撒觉得,陈王所以对白莫歌如此偏爱,视其为另一个自己的因素恐怕占据不少。却也无甚要紧话说,饮过酒宴,得些赏赐便再没见过。
席撒几番想寻仇恨天说话,奈何总被白莫歌告知他二妹陪着,去也多余,反倒惹其妹心下不悦,直抱怨道“过去二妹何等缠我,自从嫁了仇恨天那小子,便是我去见她,都有嫌本王妨碍他们之意,气煞人也!日后我绝不太宠女儿,一嫁人就不要爹娘兄长!”
席撒哈哈失笑。“你还笑?本以为那仇恨天是个人材,结果竟如此沉溺情爱,几番谋他任职,他不说好,也不拒绝,只说要尊重二妹意见。二妹岂能同意?气死我了!”白莫歌口中虽这么说,眼中却又禁不住透出笑意。
席撒知他们兄妹乃同母所生,自幼感情极好,此刻虽嫌仇恨天不思作为,又高兴他能如此在乎爱妹。“新婚佳偶,难免如此。”“我当初娶太子妃时,第三天就被传令披甲上阵,怎没人可怜?”
“你怎相同,堂堂南陈太子,事事当需国事为重。”两人信步游园闲聊,忽见亭中仇恨天独自静坐,双双出奇。白莫歌老远行近过去,嘿的怪笑道“我说妹夫,今可真奇怪,怎不见二妹?”
仇恨天倒坦然平静,淡淡起身行礼,答话道“在陪母后说话,我正等她。”
席撒见他不由笑了,随白莫歌入亭坐下,打量他一阵,轻笑道“修道的感觉如何?”仇恨天微微一笑,端杯轻饮,淡淡道“不过在无光黑夜用心观身侧明亮,在光亮的白昼用眼搜寻花园角落的阴影,比想象中要容易些,比预料中要难了些。”
席撒一时无言,生出知己之感,却不说这等话,饮口热茶,随手摘下鲜花一瓣,投掷湖面,便盯着那花瓣不断打转,久不见停。“你可真了不起,本以为让你寻找光明会需很久。”
“你恶不及恶上王极端,爱也如此。故而才有此以为。根本不需要找,在体会不到更多温暖的时候,妻眼中的善即为我眼中的善,如此简单。”席撒微微一愣,不得不承认他此言有理,禁不住想起那场战斗前,山坡上西妃孤独而骄傲的身影,那袭迎风飘摆的粉发。
仇恨天忽然起身,白莫歌头也不回,便笑道“席撒,我敢打赌是二妹来了。”后者不禁失笑,仇恨天却不在意,朝白莫歌身后远远行来的身影温柔一笑,丢下最后一句话道“或许还该感谢你,朦胧中,似乎有找到心境的感觉。”
第八十三章 心愿
言罢告辞离去,远远传来其妻声音。“王兄,未免打扰你们商议国事,我们就不来拜会了。”连拜见的片刻工夫都嫌浪费,白莫歌不由挂起抹苦笑,气恨道“你看,你看!二妹恨不得世界上的人全死完只剩他们才好!”
席撒失笑,心里却想着仇恨天的那些话,怅然若失。
时不久,忽有人报,白虎国虎王携宝来献,正在宫门外求见。两人双双想起荒林之约,都来了精神,想看看虎啸天到底是否无暇宝玉。“传!”三刻钟后,虎啸天身后跟着顶轿子,在宫中太监领路下到来。
一番别后寒暄在所难免,白莫歌喝退侍从,这才绕轿子游走打量一圈,笑道“虎兄弟是否紧张?”虎啸天信心十足,傲然一笑。“兄弟只怕会看掉两位兄长眼珠子!”
白莫歌颇有几分期待,拂袍以气劲掀开轿幕,伴随红布飘开,先看见一对白皙精致的赤足,内中却隐隐显出暗紫颜色,似有内伤。白莫歌大叫一声“好,好一对美足。”跟随见到两条浑圆修长的腿,他又道声好。
继而是臀,腰,丰而不硕,芊而不失柔韧。“好!”一层薄纱几不能掩盖那对高耸丰满的酥胸,如山峦,如怒起波涛。白莫歌又一声好。当那略尖的瓜子形下巴露出视野,跟随显出一张樱桃红唇时,白莫歌禁不住轻呼口气,鼻梁高挺,眼眸如覆迷雾,盈盈润水。
白莫歌再道不出好,与席撒一并看呆。许久,才轻轻呼出口气,“虎兄弟,先前我们可真把你低估了啊!”虎啸天看出两人的赞叹之情,十分开怀,忙招呼轿中几乎赤裸的女子出来。“从今以后,你就忠心服侍南陈太子殿下,可愿意?”
便那女子盈盈轻拜,红唇轻启。看的白莫歌与席撒禁不住同时期待起她的声音。声是婉转动听,然而,两人却同时冷了兴致,那张原本观之如无欲,只觉朦胧洁净如晨雾中的白莲面容,似也刹那之间失色不再。
“贱婢早闻太子殿下英名,智绝古今,勇极天下。连虎王都时常于人前提起,能得殿下恩宠侍候左右,实乃三生有幸……”
席撒意气萧条,后面的好听话都懒得注意。白莫歌脸色越渐黑沉,好不容易待她说罢,淡淡道“很好。你安心留下,本王必不待薄于你。一路奔波辛苦,且先下去歇息。”那女子作礼回轿,被唤来的人抬走。
原本无甚意思的席撒在她入轿后无意望去一眼,见其神色如初,竟对白莫歌这种明显态度变化毫不上心,不禁暗自生疑。“哼!”送走那绝世美人,白莫歌一声冷哼,重入凉亭。“这女子在白虎国陪过多少使节和权贵了?”
虎啸天早看出他们态度变化,心中茫然不解,实不知怎会骤然之间一天一地。“不过两三个而已……”“哈!”白莫歌冷声高笑,“虎兄弟岂非欺本王无知?你曾言此女入白虎王宫有四年,白虎国外交素来频多,便是没有一两百,也绝不下三十五之数!”
“殿下明察秋毫,是本王过错。”亭中的席撒听着不是滋味,对虎啸天的印象骤然改变,白莫歌如此说话毫不奇怪,但呼啸天的态度就……
“我也只是太过失望,想不到此女果然如此卑贱,虎兄弟一番好意,如此女子留做南陈宫妓可也是一大活宝啊!怎会真责怪于你?再者大家既以兄弟相称,岂会当真计较?”
虎啸天这才渐渐回复本色,与两人谈天说地,再无片刻前的拘谨忐忑。至晚宴前告辞时还说笑风生道“两位兄长不必太过失望,晚宴时包让你们惊喜,此女性情虽然卑贱,却有绝世舞技!”
“我们也曾听说飞仙掌上舞之名,倒想见识一番,看兄弟安排了!”虎啸天大笑应声,这才离开。
白莫歌脸色转冷,颇显郁郁。席撒视若不见,自顾饮茶。过不片刻,白莫歌隐忍不住道“猜猜我为何神色不快?”“没兴趣猜。”“你!”席撒见他着急,这才开口。“猜中了你把飞仙剑送阿九,如何?”
“我四件名器,雷霆斧,干将莫邪,湛卢,飞仙。二妹要去一对剑,赠予阿呆雷霆斧,除佩剑外就剩飞仙剑,你还不肯放过?本王现在恨不得当初看你死在白三王领地,如今想跟你谈心,你却只顾打我宝剑主意!这算什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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