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殿下,那怎么可以?”让太子替他们值夜,莫说暗一不曾听说过,就算是想都不曾想过:“还是让属下值夜吧。”
“暗一,出门在外,事从权宜。没有必要过于计较身份。”转了转眼珠,澹台瑾随即语气一转,调侃道:“还是说你不相信我的本事?”
“这个……殿下……”
暗一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却见萧朗拔出一把短剑抛给澹台瑾,随即解下自己背上的大太刀横着放到地上,当作枕头镇上去。不出片刻的功夫已经是呼吸平稳沉重的睡着了。
“好啦,你也睡吧,不必太在意,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半是催促,半是命令的逼着暗一躺下去,澹台瑾怀抱着那柄短剑,警惕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暗一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认命的躺下来。有武功在身的人,尤其是像他们暗部中人,自小就训练出一套随时随地都可以休息的本事,毕竟在执行任务中,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是常事。不能保持最佳状态是绝对不行的。
日升月沉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章节字数:2902 更新时间:09…09…07 19:19
见两人都已经睡去,澹台瑾轻轻呼出一口气,解下头上的纱笠放到了一边。总算是可以透一口气了。伸手摸上脸颊,皮肤光滑细腻,即使别人用心保养也不过是这种水平吧?可他却从未在这方面留心过,甚至还非常郁闷。遗传自妖孽父皇和传说武林第一美人的娘亲的容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引起的骚动绝对惊世骇俗。为了遮挡这张脸,迫于无奈,他养成了连吃饭都带着纱笠的习惯,平日里也只有和萧朗独处时才有机会摘下纱笠换一口气。
摸着自己的脸,思绪情不自禁的飘远——不知道父皇到底怎么样了。那张与自己面容有八分相似的脸,时长挂着邪魅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挑,一双眼睛深处总是带着冷淡的嘲讽。唯独面对自己时会流露出温情。甚至有时为了赖在自己的清凉殿,还会做出极端孩子气的举动。——自那时起,一别七年,父皇你是否安好?
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过来,澹台瑾皱了皱眉头——是十丈软红。这种迷香味道极淡,一般人绝对很难发现,况且此刻他们周围都洒了气味浓重的驱虫药分,想要辨认这种迷香更是十分困难。想来对方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吧?不过十丈软红配置十分不易,可以说是千金难求的奇药。想不到对方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可惜在自己这个隐谷医仙和南疆毒王两位耆老的嫡传弟子面前,这点儿小伎俩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右手不动声色探入袖中,摸到一个小玉瓶,拇指稍一用力顶开玉瓶的盖子,一股沁凉的味道立刻将那迷香的气味冲散。
倒要看看你们想做些什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澹台瑾假意中了迷香向旁边一倒,扑倒在了地上。袍袖掩盖下纤长的手指却轻轻推了推萧朗。用传音入密道:“有埋伏。”后者虽然已经入睡,但却是浅眠,早在澹台瑾假装跌倒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动静,惊醒过来。听见对方的话,知道他是诈晕,便放下心来,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接近,大约十几名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利刃,小心翼翼的向那棵树下靠拢。见树下的三人都倒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反应,其中一名似是头领的家伙向身边的手下摆了摆手,做了一个挥刀割喉的动作。其余的人会意,摸到一个人身边,手中的利刃准确的向下划去。
就在这时一道白练毒蛇似的缠到了他的手腕上,紧接着一抹寒光闪过,那名黑衣人的头颅已经打着旋儿飞了出去。萧朗手持着七尺有余的大太刀,挡在澹台瑾的面前,面对那群黑衣人凛然而立,衣摆无风自动,方圆五十步的范围内都能感觉到他逼人的杀气。绕是这群黑衣人都是亡命之徒,也不由得被这股气势震得退却了一步。
眼见自己的迷香没有奏效,那首领也不慌乱,低喝一声:“杀!”随即抽刀上前。暗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跳起来,手中的短剑以肉眼难以辨识的速度攻向那名领头的人。萧朗的大刀虽然没有短剑那般灵活,可是因为距离上的优势,一时半刻也没人能近得他的身。
相比之这两个人,澹台瑾的护花铃则没什么杀伤力,不过他身形敏捷,内力精纯,舞动一条白练,将周身上下护得滴水不漏,白练的一端则如灵蛇一般,在人群中寻找破绽。银铃响处,只要是被这白练缠住的人,下一秒全无例外的做了萧朗的刀下之鬼。
那首领见没占到什麽便宜自己手下的人先损失了将近一半,立刻身形后退,抵住暗一的短剑,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哨音。其余的手下马上训练有素的集中到了澹台瑾的身边,即使一时半刻无法伤害到他,却也将他团团围住,与另外两个人隔绝了开来。
“瑾!!!”萧朗大喊一声,欲突破这层包围圈赶到他的身边去,但是面前的黑衣人却打定了主意,不惜性命的死死拖住了他。一个黑衣人拼着丢掉一条手臂的代价将大太刀的刀刃牢牢夹在腋下,纵使萧朗一时半刻也无计可施。
正在僵持间,只见萧朗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握住刀柄的右手轻轻一转,只听得“咔哒”一声,似是机括的声响,那原本三尺三寸长的刀柄竟然与刀身分了家,一把小太刀从刀柄的部位抽了出来。趁着对手错愕的时机,手中的小太刀飞速的划过对方的咽喉,左手从已经死去的尸体手中将大刀抽了出来,萧朗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刺客,轻声道:“挡我者,死!”
此时的澹台瑾已经有些撑不住,那护花铃的防御虽然无懈可击,但是也架不住七八个人同时进攻,渐渐的已经露出颓势。若不是因着那护花铃材质特殊,几次险险将对手的凶器绞断,他此刻身上怕是至少要添四五道伤口。
萧朗加入战局,顿时令他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两把刀一长一短,攻防兼备。不一时包围他们的黑衣人已经有四人被斩翻在地。澹台瑾略喘了一口气,望向暗一的方向。此刻暗一正在与那领头的黑衣人缠斗。明显对方的武功远远比不过暗一,已经被他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可是对方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惊慌,好像胸有成竹一般。
澹台瑾正在怀疑对方还有什么杀手锏的时候,只见那黑衣人探手入怀掏了一把药粉往暗一脸上撒去。暗一虽是灵活的避过,但是仍旧免不了吸了少许入内,登时身子一软就歪倒在地。看来这人擅长使毒,方才那十丈软红想必也出自他之手。
澹台瑾眼见那利刃就要落到暗一的身上,再也顾不得其他,弹了一粒解药到萧朗口中,随即扬手也是一把药粉洒出,只是他这毒药却比对方的要厉害许多。周围的黑衣人立时倒毙在地。手中的护花铃登时激射而出,缠住了那人马上就要刺入暗一心脏的武器。萧朗则飞身上前,一把捞过暗一的身体,将他救了回来。
“呵呵,护花铃!”
“你到底是何人?”见对方准确的叫出自己武器的名字,澹台瑾也有些疑惑,他可不认为手上这条护花铃已经普及到江湖上随处可见。认识这个东西的想必与自己母亲一方有些渊源,再加上对方擅长使毒,更加让他怀疑对方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怎能……告诉你……”那人冷笑一声,话音落地,几滴绿莹莹的液体望自己的脸上洒了过来,澹台瑾撤手不及,只得硬拼着被对方的毒药洒个正着的代价,手中白练顶端的银铃瞬间袭上对方的胸膛,瞬间点了那人前胸的大穴。
没有意料之中毒物沾上身体的感觉。他回过神来,发现一个蓝色的身影正稳稳的档在自己面前。闻一闻那毒药的味道——还好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随手倒出解药喂萧朗吃了下去。起身来到那人的身边。解开对方的哑穴问道:“你到底是何人。”那人偏过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正在澹台瑾考虑要不要催眠他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住了。
这双手他是再熟悉不过的,只是对方却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回过头,看见萧朗面色潮红,呼吸不稳,好像是中了——媚药?
澹台瑾试图掰开萧朗的手,可是此刻对方的双臂力气却大的惊人,无奈之下,澹台瑾冲着对方大喊道:“萧朗!你看清楚,是我!”
这一声暴喝,令对方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烫伤似的松开手,后退了几步,双手死命的扣住地面,大口的喘息。
“这是怎么回事儿???”澹台瑾看向那个始作俑者,岂料对方却哈哈大笑:“这本来是给你准备的,没想到却被他挡了去,也罢也罢,看你如何是好。是甘心被男人抱,还是一刀杀了你这条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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