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得有些猛,脚又崴了,一股钻心的疼袭来,姚姝身子往后倒去,身下就是半人高的蔷薇,要是摔下去,真是了不得!
吴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从她的腰间一横,微微一躬身,松了手,穿过她的腿弯,就把她抱了起来。整个过程,可谓电光火石般的快,也令人眼花缭乱。
赵峥抱起她,目光在姚姝的裙摆处扫过一眼,一条桃红色的裙子,裙摆已经破烂不堪,绣花鞋上全是泥土。赵峥朝湖阳看了一眼,冷漠的眼神,令湖阳在这炎热的夏日里,全身一哆嗦,缩了缩脑袋,过来问赵峥,“三哥今天怎么没有上学?”
赵峥没有说话,只抱着姚姝朝宏微殿走去,身后跟着他自己的人,还有今日跟着姚姝出来的人。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姚姝的脚踝还在疼,鼻尖也不知道时候热的,还是疼的,冒出了细密的汗。
她看得出赵峥不高兴,自己连累了他,害得他还要抱着自己,姚姝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两手抓在赵峥的肩上,细细的声音说,“赵峥哥哥,我给小木涂了颜色,很好看很好看,你要不要看看?”
赵峥微微垂了眼,在她脸上扫过,小女孩一脸的期盼,却并没有让他脸上动容,依旧是不说话。
一直到进了宏微殿,主殿的前面,赵峥住了脚步,微微偏头,朝后面一众的人道,“今日跟乡君出门的人,罚跪两个时辰!”
大日头下,罚跪两个时辰,这简直是要命!
姚姝觉得赵峥是在迁怒,她不忍地朝跟着她出门的人看了一眼,手上已经不由自主地紧了些,勒到了赵峥的脖子,她都没有发觉,“赵峥哥哥,要罚你就罚我吧,你不要罚他们了!”
他一定是在迁怒,以为是这些宫人内侍们护她不慎,才会让她的脚崴了,不得不让他背自己回来。
赵峥理都没有理姚姝,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抱着她就朝殿里走去。
付嬷嬷迎了出来,很急,边说道,“沈医官已经来了,这是怎么了?才出门多大一会儿,太妃娘娘急得都上火了!”
姚姝未免紧张,心里也疑惑,沈医官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巧?难道他未卜先知,知道自己的脚崴了?赵峥低头看了她一眼,很意外地声音不再那么冷锐,只可惜,他是对付嬷嬷说的,“让皇祖母挂心了!”
皇太妃并无子嗣,也不是太后,但当今皇帝的子女却都喊她一声“皇祖母”,连太子都不例外。
脚踝处,略微有些红肿,却不严重。沈医官留了药,细细打量这个丫头,才不久,他是给这丫头的娘亲治病,现如今又轮到了这小丫头了。听到小丫头细细的声音在道歉,沈医官呵呵笑,正要抬手去摸丫头的头,却感觉到自己手腕上一凉,他猛地抬头,吴王殿下的目光刚刚扫过他的手腕。
沈医官到底没敢造次,他都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常在皇宫里走动,和侯府里关系也密切,他只是把姚姝当晚辈看的。
沈医官到底没敢伸手,他嘱咐了姚姝用药,“这药抹上去之后,要用力揉开,会有些疼,要忍着点。”
付嬷嬷安排了女官帮姚姝上药,这女官是从太医署来的,平日里为皇太妃娘娘做些药膳。她的手有些重,一用力按下去,姚姝眼泪就蹦出来了,压抑着声音“呜呜呜”地哭。
皇太妃娘娘坐在旁边,面上不知道多忍耐,却只能安慰姚姝,“好孩子,先忍着点,这会子疼,回头就好得快!”
发生的事,她已经听说了,她也不知道姚姝怎么会和湖阳结了仇。一开始,她还以为湖阳是真心来找姚姝玩的呢,想着湖阳在宫里,能够多个玩伴就是好的了。
赵峥端了盅茶,坐在旁边等着,姚姝上好了药,才好吃饭。
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脚上穿了袜子,只露出脚踝处,雪白的肌肤,如白玉,红肿起来,像是一个包子。
“哐当”一身,赵峥放下茶盏,他的手略有些重,走了过来,撵那女官,“走开!”
姚姝吓得眼泪都憋回去了,她两手撑在榻上,歪着身子,脚踝还□□在外面,裙摆齐小腿,露出雪白的膝裤。只见赵峥一把将她的袜子脱了下来,眼眸暗沉地看了一眼脚踝,拿起玉瓶,倒了一点药在上面,淡huángsè的药液被他略显粗粝的指腹抹开。
姚姝只盯着赵峥的脸,他的侧脸真好看,笔墨都难得描画出来,只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不同于女官纤细却力道大得惊人的手指,让她感觉如被绳索捆住一般。
赵峥五指如青竹,掌心温度烫得她如针扎般疼的脚踝一缓,如溪流淌过。姚姝还没有回过神来,便是一股钝痛从脚踝处传来,很痛,但其中夹杂着的酥麻的感觉,却又令人沉醉。
姚姝含着眼泪,见少年因用了力,鼻尖冒出的汗滴,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的脚踝,拇指指腹在她的肌肤上狠狠地压按着,少年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修劲而清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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