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步儿认真的点了点头,“若冲弟去那个地方,我会伤心死的。”
听她这般说,心猛的向下一沉,这般的不祥,忙摇了摇头,“不会,冲儿绝对不会去那样的地方,对吗?”
看着曹冲认真的点了点头,鲁肃微笑着抬首,此时比文会已经开始,参与文会的众人纷纷坐在案几后,冥思苦想,鲁肃抬首望去,今日的题目是秋思。
本不擅长于诗词,只抱着步儿长身而起,执着曹冲走到树旁,看那些写完诗的才子们将自己的竹简系在树枝早已挂好的绸带之上,一册一册的看,大多都是陈词滥调,少有新奇之作,不由暗觉失望。
“二哥也写好,”曹冲突然兴奋的拉了拉鲁肃的衣襟,转过身,果见曹丕挂好了竹简,已转身回到案几之后,“我们去看二哥写的诗文。”
是一首七言燕歌行,应是一位女子对丈夫的思念,诗文婉转如歌,用词清丽****,不由连读数遍,只觉得满口余香,鲁肃不由对曹丕肃然起敬,看他不过十余岁,竟能写出这样的诗文,真真的了不起,非常的了不起。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摇踵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文会的主事赞赏有加的高声将曹丕的诗念了出来,众人击节叫好,在一片喝彩声中,曹丕却异样的谦虚,他面上始终带着谦和的笑容,对众人的赞叹唯唯诺诺,仿佛那首诗并非出自他之手。
并肩坐在曹丕对面,步儿清晰的感到曹冲的不悦,她眨着眼眸,“冲弟,你怎么了?”
“适才你见到你爹爹,便将我忘了,”曹冲异样的不悦,“我从未这般对过你。”
步儿圆睁着眼眸,久久没有说话,曹冲眼中光芒闪动,微笑着移动到步儿身边,双手捧着她的手,“步姐,你可怜可怜我吧!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喜欢我的。”
对他的狡诈只觉得异样的愤怒,可是步儿却展颜一笑,她伸手搂着曹冲的脖子,轻轻拍了拍他,然后在他的左边脸颊轻轻一吻,“这样好了吗?”
“这边,”曹冲侧过脸颊,“还有这边。”
待步儿吻过曹冲的面颊,一切不快都似乎烟消云散,他们重又亲怜蜜爱,看步儿睡眼朦胧的靠在曹冲身侧,勉强睁着眼睛盯着曹丕,“爹爹说你的诗写得很好,可是我觉得你的人不好。”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四章 第六节 花飞莫遣随流水(六)
一日冷似一日,如去年一般,迁到了环夫人处的暖阁中,冬日苦长,每日里读过书,只能与曹冲躲在暖阁中嬉戏,或者听许褚讲述他过往的岁月中那些新奇的事儿,自袁绍举兵的缘故,曹操连日与众谋士商议,每当此时,他总要将曹冲带到身边,让他静静的听各谋士的策略,并进行评论。
这日晚间,曹操又将曹冲带走,步儿在环夫人的指点下完成女红的课业,到睡时,曹冲仍未回来,暗中想应又是一个通宵,战事日紧,不知什么时候曹操就会亲征。
梳洗过后,步儿躺在暖幄后,盯着帐顶绣的花,只觉得异样的孤单,没有了曹冲,丞相府便是一个陌生的所在,自离开居巢到了许昌之后,步儿觉得自己是在一个梦境之中,那个梦境因为曹冲而色彩斑斓,就像春日桃花盛开的暖玉轩,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绚丽,现在他明明就在咫尺之间,笼罩在梦境上华丽的色彩冉冉褪去,梦境变得如同灰色的迷雾一般。
想得累了,才朦胧的闭上眼睛,却睡得并不安稳,隐约觉得曹冲回来了,如往常一般,他在入睡前紧紧的握着自己手,感觉到那手上熟悉的温暖,步儿终于安然的沉沉睡去,在梦中,只觉得那只手如同一块正在燃烧的火炭。
天明之时,便从恶梦中惊醒,身侧空无一人,步儿掀起帐帘,许是听到声响,环夫人已经赶了过来,她双目通红,仿佛刚刚哭过,看到步儿,便挣扎出一丝勉强的笑,“适才丞相来过,又将冲儿带走了,许要三五日,丞相怕步儿孤单,已命二公子来陪伴数日。”
二公子?步儿洗漱过后,安静的坐在铜镜,看环夫人强打着精神为自己梳理长发,心中只是盘算着如何询问曹冲的去处,却听侍女在暖帘外轻道报曹丕前来请安。
看曹丕的衣着,步儿便知昨夜定然下了大雪,想到许昌城被厚厚的雪所淹没就觉得异样的厌恶,虽然居巢的冬日很冷,但冬天非常短暂,似乎只是眨眼之间,满城的桃花便尽数盛放,可是在许昌,冬日却悠长得仿佛望不到尽头一般。
“步儿,父相命我陪你数日,”曹丕坐在帘外,看着侍女们跟随在步儿身后,手中捧着金漆的小碗,当步儿在某个地方站定,她们便从碗中舀出燕窝送到她口中,“你想去什么地方?”
清晰的看见她飞快的摇头,“冲弟不在,我不想去。”
“那我陪你回家如何?”曹丕一边说,一边注视着侍女们如释重负的捧着碗退到一旁,“不过日落前,咱们得回到相府。”
“我要和冲弟一块儿回去,”步儿珍惜的用柔布擦拭着铜镜,光芒晃动间,她似乎从镜中看到了影像,不由镜子举到自己眼前,细看良久,镜中空无一物,镜面灰蒙蒙的,应该是幻像,嘟着嘴,“我不用你……。”
“每年冬至,许昌城中的巨贾们都会齐聚识古斋,相互鉴赏年来收集到了珍奇异物,”曹丕竭力的令自己的声音平静,“我听说今年最珍贵的,是一个名为凤凰临世的项圈,那是一件古物,相传是周朝的皇帝在路过歧山之时,听到凤凰的鸣叫,循声而去,发现了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后人用那七颗宝石镶嵌成一个项圈,端的是难得一见。”
果然,步儿抱着铜镜走到帘边,似乎在仔细倾听,曹丕微微一笑,“还有其他的一些珍奇的玩艺儿,一时也说不上来。”
“冲弟什么时候回来?”步儿嘟着嘴,看样子是极想去,却又想要曹冲相伴,“他回来的时候,凤凰还能看吗?”
“父相走的时候没有说,”曹丕满面的诚恳,“那个鉴赏会就这两天,过后商贾们便散了,所以说那些宝贝才等闲难得一见。”
犹豫半晌,虽不想和曹丕一块儿去,但心中对那个项圈着实的好奇,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宝贝,七种颜色的宝石,一定非常漂亮,或者自己先去看,想办法将那个项圈买回来,这样待曹冲回来,便能一块儿观赏了。
返身走进暖阁,抽出钱袋走出帘外一曲曹丕好奇的盯着步儿手中小小的钱袋,“这是什么?”
“爹爹给我的,”步儿侧首看着曹丕,目光闪动,似乎在权衡将钱袋交给他是否妥当,“爹爹说住在丞相府,许得打赏下人,便给了我这些,我想把那个项圈买下来给冲弟看。”
拉开钱袋,是几片金叶子和一个金锭,打赏下人?出手可真真的大方,可是要买那个项圈并非易事,不要说这些金子,就是再多的金子许人家也不稀罕,心中只是转念如何敷衍过去,可是步儿却双目炯炯,“为何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这些金子不够?”
早知道她和曹冲一般聪慧,今日总算领教了,曹丕咧嘴一笑,“要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首先,凤凰临世可不是一般的宝贝,可称得上是价值连,其次,目前持有凤凰临世的人,是夏贵妃的父亲,也就是当朝的国舅,虽然夏国舅没有什么权势,但是父相起势初期,他举鼎家之财相助,父相很感激他,所以夏贵妃才能在**中居次,这些年来,夏国舅对父相忠心耿耿,当日陛下书写血诏想要诛灭父相,是夏国舅首先将这个消息传给了父相,在万急之时,又举家相助,就冲这份情,父相都得给夏国舅三分薄面,所以这可是硬取,就能取得的。”
看她眨着眼睛,失望的转首凝视着车外,过了半晌,她才缓缓道:“冲弟一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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