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呆呆地问:“什么隐情?”
陈秀道:“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一遍。”
“李文秀爱慕胭脂楼的妓女水仙,但爱而不得,他又没钱,除了能出点茶水费坐在外堂看一眼,连亲一次芳泽都做不到,还闹出不少笑话。
周举人的书社戏台正好开张,他就请水仙和李文秀二人上台演戏,并亲自给二人写戏台本子。
这对水仙来说,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对李文秀却意义重大,他能有机会亲近水仙了,还能做他以往只能在梦里做的美事,哪怕上台被人看笑话,他也愿意。
也是日久生情吧,两个人在台上你侬我侬了两个多月,恩爱起来真跟夫妻似的。
之后,戏演到二人成亲入洞房,李文秀被客人们灌醉,绑起来看着水仙被客人们侮辱这一段戏的时候,参演的客人们玩得没收住手,把水仙玩死了。
李文秀悲痛欲绝,要跟周举人他们拼命,结果被抓到县衙大牢受了半个月的刑,直接疯了。
被放出来后,径直跑到胭脂楼里水仙的房间枯坐,最终饿死。
饿死之后,妓女们凑钱给他殓葬,埋在了东郊长坡上,就这些,没有隐情。”
李秀才的讲述和陈秀知道的几乎一样,从中无法得到风水局的信息。
李文秀的这种死法的人,确实适合做风水局,但除非周举人找李文秀演戏本身就是做局,不然很难用这个线索查下去。
“反正我已出手,对方迟早会发现,到时他想隐藏也隐藏不了,我且暗中观察便是……多管齐下吧。”
陈秀心里有了计较,他伸手朝李秀才的后脑一拍,便把他拍晕过去,然后起身离开。
回到祠堂,陈秀打算趁天还没亮,去夹缝山练功,正在他跳到树梢准备施展轻功的时候,却见三丈外的一个树杈间猫着一个人。
四目相对,眼神交锋,对方唰一下就跳到另外一棵树上,然后毫不停留地飞速离开。
陈秀哪会眼睁睁看着对方跑掉,他心道一声不好,提气就朝那人追去。
那人一身夜行衣,不知在树上待了多久,也不知目的是什么。
刚才的眼神交锋,对方一触即闪,一闪即退,是自知不敌,还是引蛇出洞请君入瓮?
陈秀心念电转之中,丝毫不隐藏后天一流的修为,迅速拉进和对方的距离。
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身份绝不能暴露,这是涂老司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陈秀身上没带刀兵,他用手摸了摸墨斗,然后把手从墨斗上拿开,伸到怀里取出一串钥匙,接着扯下一把钥匙,夹在指缝中,随时准备激射出去。
对方似乎感应到陈秀的杀意,拼命地施展轻功。
二人转眼间就跑出李庄,穿过田地,冲进前方的树林里。
陈秀默默计算着距离,在掠过树林中的第七棵树的时候,钥匙出手,像一道银光,直接打进对方大腿上,然后洞穿大腿,带出一条血线。
他本来瞄准的是后心,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生生拔高了两尺,看来不是三流等闲之辈。
对方被击中后,气力为之一泄,随即跌落下来,惯性作用下,在地上滚了两丈有余,重重撞到一棵榆树底下。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阁下见面就要杀人?”
对方这时还能沉住气,强压住伤势,镇静地朝陈秀发问。
另一枚钥匙已经夹在指缝中,陈秀回道:“阁下穿着夜行衣,蒙着面,躲在树上,一见面就跑,显然是做贼心虚,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
那人闻言,当即扯下面罩,靠坐在树上,抱拳肃然道:“在下是独山门的独山渐,门主独山孤正是在下的掌门师兄,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师出何门?”
陈秀道:“你来瓷塘县撒野,跑到离秋明山庄这么近的地方鬼鬼祟祟,问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独山渐打量了一下陈秀,笑了笑,说:“阁下的轻功和出手,绝不是秋明山庄的路数。”
“是吗,那是哪里的路数?”
独山渐抖了一下腿,本来用内力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暗器虽然穿腿而过,但那股杀气却留下了来,像刀子一样不断撕扯着伤口。
“天下武功,无人能够尽知,在下自然不知阁下路数,不过阁下既然非秋明山庄的人,那我却是心里有鬼,跑错了。”
“此话怎讲?”
独山渐在心里琢磨陈秀的立场,最终决定赌一把,他实言相告道:“阁下,实不相瞒,我是来这里踩点,是看这里是否有秋明山庄暗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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