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萱知她的担心,遂坦诚地望着她,道:“阿绮,我不瞒你,我的确不愿令你与郗相国为难,可这亦是遂了我与夫君的心愿。我方才所说并非虚言,我与夫君,早已想过日后的生活,宁州虽远,却风物宜人,我们二人,还有长生都觉甚好。你实在不必担心。”
阿绮望着她真挚的模样,眼眶微红,闷声道:“可那样我会想阿秭的。”
崔萱望着妹妹这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仿佛一下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不由笑着去摸摸她眼角,柔声安慰道:“都做母亲了,怎还这样孩子气?你若想我,只管给我来信便是,路途虽远,我也会每年回来看你。”
阿绮巴巴地望着堂姊,讷讷点头,像儿时一般伸手去抱她,闷声道:“那阿秭日后在宁州,定要好好的,不但要待夫君与儿女好,更要待自己好。”
崔萱揉揉她发,眉眼间全是想起少年往事的怀恋:“知道了,我定会好好的,阿绮也是一样的。”
☆、白绫
余下的时日里,郗翰之便照着先前的谋划,将荆州军编入朝廷中央直属军中,由他亲自管辖。
半月余时间,由刘澍恩等亲信亲自操持,终于将荆州军收入囊中。
如此,国中兵权都被郗翰之掌握手中,再不必如先前袁朔一般,虽震慑住了朝中,可豫州却还有实力旗鼓相当的他作威胁。
到此时,士族官员们才渐渐反应过来。
有兵权在手,郗翰之已无制约,就连北方胡人,都暂不能成威胁。
两相对比之下,士族们从前以为紧握手中,难以撼动的权柄,竟似脆弱得不堪一击。
可此时反应已晚了,郗翰之已开始逐个提拔才德出众的寒门官员,令世家们的势力受到极大制约。
先前多年,民间举孝廉、秀才等,多为当地乡绅豪强之家把持,所举之人常名不副实。郗翰之出身乡间小吏之家,深谙其中内情,遂也命人对各地剑荐拔之人才重新考校后方能任职。
同时,面对世家大族广兼土地,令百姓流离失所的情形,他亦果断推行土断,禁止兼并土地。
有数个出身大家,居内史等官职者,因不满近来变革,私下联络同僚,欲一同谋划着对抗此番大刀阔斧的改革。
然不过数日,便形迹败露,为郗翰之亲率重兵包围,逃无可逃,最终依律法一一查处罢免。
至此,士族们已全然看清眼前局势,只得收敛声势,谨小慎微,不敢稍有怨言,再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如此数月,朝中终复多年为见之清明。
眼看时机成熟,郗翰之终于将目光转向仍坐在天子宝座上的萧明棠。
起先,由曾诩在民间放出风声,称当年先帝驾崩前,多年炼丹修道,其后宫妃嫔中,从未见有身孕,缘何太后近中年时,却能突然诞下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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