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眼见着秦煦急匆匆的要往朝晨殿去,身后跟着的太监竟不知一时该如何是好,他欲叫停秦煦却又不敢出声制止,只得在后面老老实实的跟着,又一路的担惊受怕,真怕这位主子等会瞧见那一幕会暴跳如雷,届时又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受罪了。
秦煦心怀疑虑,待步履匆匆到了朝晨殿,可入眼的却已是物是人非。
顶上的匾额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取下了,朝晨殿三个字不知所踪。若不是熟悉的地儿,他还会以为是自己找错地方了。
宫里外进进出出的无数宫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大件小物,搬进搬出,似是置换着用具,旧的统统都给挪了出来,凌乱的摆在了院中央,七歪八倒了一片。
秦煦只一眼就分辨出来,那里是母后给他置办的寝具,还有部分的是母后过世后他特意从海晏宫挪出来的。
那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他珍视的东西,曾经自己用起来都须小心翼翼,可此时却被丢弃在地,宛若一堆不可用的杂物。
他心中涌出一股气愤来,上去质问。
“怎么回事?”
他一出现就让原本热火朝天的一众宫人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地跪伏口呼万安。
“奴才恭迎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秦煦似乎是看不见这一地的宫人,他的目光全然在那一堆东西上面。
他只觉得双腿如灌了铅的沉重,艰难的挪着步子,缓缓走到那堆被丢出来的用具边。他抚摸上那张已经沾灰的楠木案台,暴露出来的底部挂满了蛛丝,多年不用,再好的东西都落了灰生了蛛丝。
这是母后生前惯用的那张书案,她总会伏在案头教他写字,或者会把他抱到案上,逗弄着他笑。
旧时的记忆,已经许多都被丢在了成长的路上,可依旧清晰的记得,自己与这张书案的点点滴滴。
而母后过世后,除了部分她惯用喜好之物陪葬外,其余都滞留在海晏宫,他也想过带到东宫,可因为内务府入册的缘故挪不出皇宫,便只得被他放在朝晨殿里,自己入宫休憩之时,也能看看。
可被他珍视之物如今却是遭人丢在日光里曝晒,他如何能忍受这种冲动。
“为何?”
他现在满是疑惑,为何要动他的东西?为何要如此丢弃母后给他的东西。
这是他的朝晨殿,这里的东西都是他的。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为何就要弃若敝履。
一不同于其他普通宫人的领头太监答起话。
“回太子,是陛下的意思……朝晨殿离玉清宫近,又空置了许久,您也不常入宫来,遂以,陛下才下旨,将朝晨殿收缀出来改为荣晖殿,供十皇子居住。”
按礼制,宫中皇子皇女长至八岁,便都会被安排进十四所居住,内属于皇宫左角,离太学宫更近,方便入学,又有助于成长。
秦琰如今不过六岁,还未迁进十四所,却早早地在宫中破例给他准备宫院了么?这准备也就罢了,为何是要换掉他的朝晨殿?
秦煦却不觉得自己还能听进去什么牵强附会的理由,他只知道,他的朝晨殿被给了别人。
当年,母后健在,他时常入宫来伴驾,是父皇见他奔波于皇宫与东宫之间,遂提议,把距离玉清宫最近的朝晨殿赐给他,当做在皇宫的住处,也不至于每回去都腾地方,折腾自己。
那时的自己,沾沾自喜的以为是父皇待他与弟妹不同,自己更得圣心;母后也自认为,夫君爱妻爱子,固然后妃无数,却依旧无法撼动他们母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而自己自小便是东宫,又曾破例被赐了皇宫一所给他,这等荣宠,远超乎寻常,落在朝廷百官与天下人眼里,便是他们天家父子感情深厚,他秦煦,圣眷正浓。
可时过境迁啊,天恩依旧在,圣心已难料。
现在,朝晨殿都要被他赐给别的人了,理由却是,不常住?空置了下来。
“改为荣晖殿?供十皇子住?”明明知道这就是真相,可他还是一字一句的反问出来。底下的人都埋着头不敢回答,似乎每个人都发现了他在逐渐暴躁的边缘,战战兢兢的跪着,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秦煦艰辛的忍下快要喷发出来的委屈与不甘,他扣着案台边的手掌逐渐用力,青筋暴起,崩溃只在一刻,可临了却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松开了手。
卸下全身力气的那一刻,他垂下头,细数着那一地的摆件家具,所幸,都是完好无缺。
“如此,孤的这些旧件,告知内务府都务必送去东宫。”
既然都被丢弃,便就再寻地方,带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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