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喧闹暂停,张氏祠堂内,张老侯爷在一座无名牌位前亲手点燃了三柱清香。
他站了许久,脑海中闪过年轻时的一幕一幕,抬手抚上胡须,摇头笑叹道:“怪道说时光催人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我都成老头子了。但你,风采依旧,容貌如初。张止那小子有福气,竟真能将明礼给娶回来,他是真心喜欢的,我想,你瞧着定然也高兴。”
说着,张老侯爷沉默了半晌,闷声道:“阿挽,我就快死了。死之前,我会用我的性命为我的儿子,为你的女儿铺就一条位极人臣之路,也为你,为温老太师,为温提、温扶两兄弟拼一份迟来的真相。说起来,弃晦的娘亲也走十年了,你与她一向说得来,她素来贪凉,你要提醒她。”
祠堂内四面无窗,却忽起了一阵微风,灯芯摇晃,似在回应。
“三妹一生都是孩童心性,难为你还记得这些。”
林巍的声音从祠堂门口传来,张老侯爷转身笑问:“内兄没去找弃晦,怎么来祠堂了?”
说起这个,林巍就气不打一处来。
“方才同弃晦交代了几句话,本想见一见外甥媳妇儿就走,没成想这小子竟护短护成这样。说什么婚礼繁琐,忙碌操劳,她定然身倦体乏,不宜见外人。”想到这句,林巍就觉得自个儿头上在冒火,“合着,本相这个做亲舅父的,今日却成了外人?”他瞥了一眼张老侯爷,“果然是什么样的老子养什么样的儿子,你们父子俩全是一个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张老侯爷笑呵呵地转身,拄拐走过去:“疼媳妇儿,会发达。这可是我们张家流传百年的至理名言,内兄见谅。”
“是啊,我倒忘了,你当年也是这样对我三妹妹的,将她惯溺的无法无天!”林巍嗔怪了这一句,便和张老侯爷一道往外走去。
院外月朗星疏,时不时有成群的下人匆匆而过,林巍知道张老侯爷的腿脚不好,于是特意放慢了脚步。
“她,是沈聿的女儿?”
林巍能猜到这一点,张老侯爷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对。”
林巍又追问:“是姐姐?还是。。。。。。妹妹?”
“是妹妹。”张老侯爷顿了顿,又道:“原来的姐姐,应当是去了。”
“谁做的?”
“还在查。”
“明伯远这个畜牲!”林巍恶狠狠的骂了这一句,他紧皱眉头:“那看来永安伯爵府的灭门血案也是这孩子做的了?”
张老侯爷颔首。
林巍眼神犀利,眉间一动:“有狠心,有手段,不愧是被沈聿带在身边养大的孩子。或许,她能够成为我们为温氏翻案的关键核心。”
“关键与否真有那么重要吗?”张老侯爷斜睨着林相,他淡淡道:“一双姐妹,已经死了一个,死因又是尚未可知。内兄,咱们的路便由咱们自己去走吧,孩子们当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不当成为我们手上的棋子。”
林巍脚下当即一顿,侧目厉声道:“糊涂短视!你我现在,就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指不定哪日就会被一撸到底,滚回原籍。温氏案直指二皇子和云皇贵妃,只要二皇子倒了,太子就稳了。一旦太子稳了,咱们相府、侯府会万世永昌。”他又叹了口气,态度软了些,“你也知道,我无兄弟,无儿女,待我死后,相府的一切都是弃晦的。我亦明白你看不惯我,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早和太子荣辱与共,我答应,不论如何,一定保住温挽的唯一血脉,如何?”
张老侯爷沉着神色,好半天都没说话。
“不如何。我说过了,我们走的路是我们当初选的,孩子们也选了他们自己的路。他们会是执棋者,绝不该成为棋子!”
张老侯爷说的斩钉截铁:“但,弃晦曾说,这孩子与别人不同,她是凤凰而非鸟雀,她若愿意踏足权势斗争,那么这一切自然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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