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摇光被安置在一处雅致的院落里,这里的房屋在数百年前原本豪绰华丽,数百年下来,虽然做为主居年年修缮,但是因为少有人住,仍然透着一股淡淡的腐朽味道,只是被铜鹤中的熏香味道掩盖住了,不细闻却嗅不出来。
叔孙摇光赴成碧夫人之宴归来,便屏退了左右,又打开后窗,心神不宁地坐在窗前等着庆忌。少女情怀总是诗,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后院中花木美景,痴想着与庆忌相识以来种种,叔孙摇光时而羞笑,时而怔忡,时而咬牙切齿,却是想起了庆忌摸入她的闺房将她压在身下时的情形。
窗外的风光渐渐黯淡了,灯光透过素绸的纱窗,发着柔和的光,吸引着一些小昆虫不停地向窗上撞来,叔孙有光有些不耐起来:“那个家伙,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来?”
她走回榻旁坐下,从几案上拿起铜镜照照自己样子,有些懊悔来时扮了男装,此时恢复了女子装束,却无胭脂水粉、描笔唇红为他妆容。芳心正觉遗憾间,门扉忽然叩响,她从曲阜带来的随身侍女轻声说道:“小姐,成府阳管事求见。”
“去去去,我谁也不见,除了……啊!”叔孙摇光从席上一跃而起,兴奋地道:“请他进来。”
“是,小姐。”障子门一拉,庆忌身形笔直,眼观鼻、鼻观心,昂然而入,双手拱揖,彬彬有礼地道:“卑下阳斌,见过小姐。”
叔孙摇光侧身而站,淡淡摆手道:“不必多礼,阳管事夜来求见本姑娘,有什么事么?”
她抬起眼皮,向门口一瞟,漫不经心地道:“下去歇着吧,不需侍候了。”
“是!”小侍婢应了一声,轻轻拉上门扉。
那门一关,叔孙摇光便压低了嗓音欢呼一声,一头扎向庆忌怀里。庆忌适时地张开了双臂,用他宽广有力的胸膛承受住了她的冲力。
“快点复国吧,庆忌,人家不要这样整天对你朝思暮想,好不容易见到了你,还要偷偷摸摸。”叔孙摇光扑在他怀中,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呢喃道。
庆忌揽住她的削肩,在她柔滑的肩背上轻拍着,低笑道:“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若我复国,待你嫁来时,诸娣从之,祁祁如云,哪如现在这般只有你我快活?”
叔孙摇光踮起脚尖,用那编贝似的牙齿在庆忌肩头狠狠咬了一口,恨恨地道:“休要妄想啦,人家没有姐妹。”
庆忌瞧她吃醋的样子,忍不住失声而笑。原来,他方才所说的“诸娣从之,祁祁如云”,乃是一首诗中的句子,描写当年韩侯娶妻时的一个盛大场面。诸娣从之,指的就是滕婚制了。滕是指一个女子出嫁,须有同姓娃娣随嫁,也就是诸侯娶一嫡妻,同时要有陪嫁的妹妹或侄女同时嫁过去做庶妻。
滕制在春秋之前只适用于周天子,到了春秋年间,诸侯间便也开始实行了。这样做的主要原因一是受上古婚俗和一夫多妻制的影响;二是认为滕婚可以起到“重继嗣”的作用;三是滕婚有助于扩大联姻范围,加强政治或军事联盟的阵容。其中最主要的作用是为了继嗣,当时的人生老病死、难产而死是常见的事,生下的孩子存活率也不高,滕嫁制下,即便嫡妻死去或嫡妻不能孕子,也可用陪嫁的妹妹或侄女诞下麟儿,以保证两国联姻的稳固。
此时已经到了春秋末期,滕婚制又有所发展,开始出现了一位诸侯娶妻,与嫁女者友好的其他一国或两国也各出几名宗室之女陪嫁的事情,但是仍限于须为同姓。滕婚制下,最高规格是一聘九女。至于其他随嫁的女侍虽然也可侍寝,却只能做妾,一般情况下不会晋位做庶妻。
现在的情形是叔孙玉不愿把女儿嫁给庆忌这个亡国公子,但是庆忌一旦复国,晋位为诸侯,那时则是叔孙玉家配不上他了,没有九滕的规格是拿不出手的。庆忌本是随口调笑,逗起她的醋意,那双魔手便不知不觉地顺着她内凹的腰肢滑到了她又翘又挺、丰盈绵绵的臀部上。
叔孙摇光好象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红着脸,使劲推了庆忌一下:“讨厌,就知道……欺负人家,这些日子不见,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啊?”
“当然有想,这些天你还好吗?”庆忌正经了些,那双手不再乱动,只是揽在她的腰间,凝视着她的面孔。
叔孙摇光微微点头:“嗯……,我还好,只是父亲最近又遇上了烦心事,我离开曲阜时他正在大发脾气。唉……,算了,不提这个,下个月我哥哥就回来了,有他在,父亲能省些气力。”
庆忌奇道:“令尊和谁大发脾气?来,咱们坐下说话。”
庆忌走到席上坐下,一拉叔孙摇光手臂,叔孙摇光站立不住,被他一扯,那丰盈翘臀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叔孙摇光羞涩地挣扎了两下,便也任他搂抱着,晕着脸把三桓争立新君的事情说了一遍。
庆忌听的又好气又好笑,他也不知道自己选择了鲁国做为他反攻吴国的桥头堡是否正确。三桓在政治上的短视,很方便他混水摸鱼。可是同样因为他们在政治上的短视,也常常会因为不必要的内部纷争扯了他的后腿。
庆忌听到三桓矛盾再起,忽地想起自己近日要回都城向三桓调兵压制展跖的事来,如果三桓为了立君的事争执不下,岂不又回到了以前内耗不休的局面?展跖能有今日势力,就是钻了三桓内争的空子,三桓之争一日不止,谁会派兵来对付展跖?看来在三桓之上,是真的需要一个鲁君的,他的权力可能没有三桓强大,但是他的特殊政治地位,却能起到缓冲三桓矛盾,调和平衡各方势力的作用,这也就难怪三桓要争立自己看中的人了。
庆忌微微蹙着眉,搂着叔孙摇光轻盈的身子,在席上轻轻地悠晃着,叔孙摇光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甜甜地看着他,彼此的动作和神情非常自然而默契。
庆忌思忖半晌,突地双眸一亮,脱口道:“鲁君,虽有名无实,却一定要立。我近日便回曲阜一趟,一定要劝得三桓家主达成协议,共同拥立新君,早日稳定鲁国局面。”
叔孙摇光一呆,失声道:“原来你在想这事……,那……你选立姬峦,还是立姬宋?”
庆忌一愣,反问道:“你问这个做甚么?”
叔孙摇光咬咬嘴唇,微微低下,幽幽道:“我……只担心你若拥护季孙大人所立的姬峦,怕是又要与父亲起了争执。你们两人,我实在不愿见你们剑拔弩张的样子。”
庆忌这才明白,失笑道:“不必担心,我不帮自家岳父还帮哪个?此番出城,自然是要说服季氏,拥立姬宋。”
叔孙摇光双眸一亮,喜道:“当真?”
待见庆忌肯定地点头,叔孙摇光一声欢呼,便扑过去没头没脸地狂吻起来……
※※※
庆忌施施然地走出叔孙摇光的房间,迈着八字步慢条斯理地走到藤萝架下,这才一抻袖子擦了把脸:“这个丫头,以后找机会得好好调教一下,教教她到底该怎么亲嘴了,瞧她弄我这一脸口水……”
庆忌好笑地擦净了脸,四下望望一见没人,立即矮身蹿入一片林中,探出头来再向四处望望,然后掏出一方锦帕往脸上一蒙,便鬼鬼祟祟地向成碧夫人那一边的住处潜去。这几日做采花贼,这后宅的路径本已走熟了的。
再加上成碧夫人为了给他方便,下了道命令,晚间宿后内宅侍婢不得随处行走,这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庆忌穿过那个池塘小亭,隐入墨色之中,绕过侍婢们住处,翻入后跨院,摸到了成碧夫人的绣楼旁,只见楼上依然亮着灯,庆忌会心一笑,四下看看,一纵身,便轻若灵猿地蹿上了二楼,手扶窗栏,轻轻去掀纱窗。
窗子掀开,掌背上便“啪”地挨了一抽,房中传出一声娇嗔:“你这混蛋,倒还晓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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