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咎树上,流离鸟鸣声凄厉,让人生畏。林清泽痴痴地坐在湖岸,仿佛在等待爷爷从湖中乘舟归来,他常常这样等待。
伍畅摘来一颗白咎树的果子,上面暗红的纹理像是果子流着的血。林尘的墓碑是伍畅用石头立的,就在这颗枝繁叶茂的白咎树下。
“你还没吃饭吧,吃个果子,能充饥。”
少年一动不动,眼里无光。而在一刻钟前,他曾哭的撕心裂肺。这样的反差让伍畅更替少年担心,同时也回忆起,林尘逝去前对他的嘱咐。
跌落湖中的林尘没有立即死去,一旁的伍畅立即游上前搀扶着他,等到林清泽游到身边,他依然强睁着双眼,气息奄奄却依然惠风和畅地看着自己的孙子说道:
“泽儿,爷爷的路。。。走完了。。。”
“爷爷!”
“你。。。你的前面。。。在流血!”
看着林尘血肉模糊的胸口,林清泽不知所措,更没有注意到林尘口里的碎碎念。他不敢摸那受伤的地方,也没有力气把爷爷带回岸边,就这样看着爷爷痛苦地浮在那里,他感觉不到湖水的冷,只觉得月光好刺眼。
“伍畅。。。”
“在!”夹杂着惶恐和决绝,伍畅应道。
“这孩子。。的家。。。在和云国。。。林家堡。。。”
“替我。。。带他回。。。家。”
“是。。。不!恩公,你要活着啊。。。!”
伍畅痛心疾首,却也知道眼前老人回天乏术,这胸口两道沟壑般的伤痕,如若是常人早就没了意识。
和云国林家堡,这是林尘最后的嘱托。
。。。
酉时三刻。东湖之畔仍有未眠人。
少年林清泽回到湖畔木屋,推开没有上锁的门,走进屋内,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回林家堡?他压根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他只知道,这木屋一直是他唯一的家。不过他也清楚,爷爷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比如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是谁。
林清泽仔细地把屋内看过无数遍的东西又看了一遍,摸了一遍,将屋里唯一的一张木桌整理了一番,桌上有着一个蓝色吊坠和一张兽皮。这吊坠是林尘传与林清泽的,林清泽平日里时常把玩,但挂在身上有些不适,便总是胡乱丢弃;兽皮上,没有任何东西记录,林清泽把他收进箱子里,这个箱子里还有一张兽皮,上面是有图案的,不过兽皮并不完整,图案也奇形怪状。推开木门走出木屋,伍畅正抱着木匣站在门外,见林清泽出来,他快步上前关心。
“我把这剑取回来了,先前我已将此剑赠与林仙师,如今。。。仙师的东西当由你来继承。”
刚刚清洗过的龙源剑上虽没了血迹,但那残留着的点点血气只让林清泽觉得残酷和悲痛。
“爷爷他没有要收下这剑,他只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借了你的剑。这剑害死了他,我更不会收下这剑。”
听得林清泽的话,伍畅觉得很惭愧,不单单是龙源剑的缘故,如果不是他闯到这里,一切都不会发生。可答应了林尘的事,他又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做到才行。
湖上吹来了嗖嗖凉风,突然,湖中水波动荡异常,像是有巨物要出世。这引起了木屋旁二人的注视。
“你这小子,平日里吊儿郎当,此番却倒也有林尘的一丝风骨。”只见一青衣老人面容严肃地缓缓从湖中走来,长发束起,双目宛若两把黑夜中的火烛。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林尘先前与傀森交战时坠入湖中的另一把剑。那是林尘自己的剑。
青衣老人将剑递向林清泽并说道:
“此剑,乃林尘年少时于此地铸成的剑,虽不是什么引天地之力的名剑,却也见证了林尘的一段过往。我将其拾还于你,你且收下将它与林尘葬在一起。”
林清泽双手接过宝剑。
“这剑,有名字吗?”他轻吟问道,眼泛泪光。
青衣老头已转身向湖中走去,口中放声念道:
“少年本无凌云志,奈何尘世多纷争。”
“如今尘归尘,土归土。正如他当年所言,此剑,名为丛凡。”说罢,青衣老人沾着湖水便消失在二人视野中。
“老头!”
“既然你是爷爷的朋友!又是这湖中的高手!为什么刚才不救他!”夹带着满面泪水,少年撕心的呐喊响彻湖林。
片刻之后,湖中传来声响。
“小娃娃你还没资格教训我!还有,你何时学会哭丧着脸?等你真正认识这世间的悲欢,你我还会再见一面的!到时你有何怨愤,再吐不迟。”
那青衣老者已没了踪影。
林清泽对他有些怨恨,可伍畅却也从这老人的话语中听出一丝悲伤。
将丛凡剑埋在爷爷的墓前,少年久久不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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