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散走
丰知通真的是茫然没有方向,到这时他才想到了梁铁桥。梁铁桥会不会真被自己所说的截堵虎禅子的路线诱骗,所以选择了其他只需赶在自己之前的路线堵截一众聚义处的人了?或者当时他就看出了蹊跷,已经朝着真正的目标追踪下去?但最后问题其实都集中在自己走后,梁铁桥是往哪里去的?所以他决定也回到起点,回到与梁铁桥对峙的地方,在那里可能会找到一些线索。而这地方距离广信城也不太远了。
虎禅子和丰知通都没有找到想象中应该有的线索,但是他们却都听说了广信防御使被刺的事情,而随着所获知的刺杀袭击信息越来越多,那个最让他们敏感的皮卷字样出现在了他们耳朵里。于是两路人不约而同地奔往了广信。
他们在广信城内外细加打探,却始终没有找到目标的一点蛛丝马迹。这也难怪,刺杀了防御使之后,刺客肯定会带着夺回的皮卷急忙逃离。所以他们觉得自己更该做的事情是找到刺客逃走的方向。而这时候他们也打听到梁铁桥带人是从北门去追刺客的,而且已经追下去七八天了。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晚了太多,于是也急急地准备着要往北追下去。
就在即将上路的时候,虎禅子和丰知通都收到一份没有来由的信笺,上面写明带着皮卷的目标今天一早会出现在广信城隍庙。虽然他们对这信笺有着疑虑,怕是到那里被放了兜子,但是踌躇之后还是难抵宝藏皮卷的诱惑。而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于是他们也不顾匿迹隐形这些行动规矩,带着人直接在大街上奔走,迅速往城隍庙赶来。
还没到城隍庙前,虎禅子他们就已经发现了穷唐的踪迹。而丰知通及手下不但发现了穷唐,还发现了他们曾经试图用马队围捉住的黑色怪狗的主人。于是他们再不放过眼下的机会,混在人流中往目标处靠近。而且为了赶在对方前面,他们的速度也在暗中加快,以至于疏忽了对周围情况的观察。虽然眼角飘忽之间也看到几个南唐官兵,但这些江湖高手完全没有将这些零星的官兵放在眼里。
可是当庙前突然出现一番闹腾,然后又有军卒被杀,他们感觉出不对了。不过这两帮人都没有慌乱,不管是自己暴露了还是被别人套了兜,他们都已经是别人眼中的明目标了,所以此时慌乱、奔逃、躲藏都是没有用的,只能导致自己的反应迟钝,战斗力下降。
街上的百姓全四处逃散了,街上只剩下一众聚义处和不问源馆的高手,还有就是已经布好阵势的假南唐官兵、真大周鹰狼队。到了这一刻虎禅子和丰知通才明白“莫名之利必有莫测之事”的道理。
“杀!”虎禅子凶悍的匪性依旧未改,当他看清楚自己已经处于被困状态后,他想都不想就决定杀出去。随着这声令下,一众聚义处的人立刻朝着那些官兵杀过去。
丰知通没有那么莽撞,他一开始就将手下人之间的前后距离拉得比较长,所以他们还没完全进入到兜子当中,除非是兜形变化,将他前后截断。但是从布设兜子的那些官兵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对眼前出现的场面也很惊讶、无措。因此丰知通当机立断猛喝一声:“退!”他要借着兜形上那些爪子暂时的迟疑赶紧退出去。
而这个时候一众聚义处的人已经冲到了那些官兵面前,挥舞的兵刃像一团带着闪电的乌云狂卷过去,于是一时间处处血溅肉飞、阵阵痛哼惨呼。
受到重创的不是那些官兵,而是一众聚义处的人,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将这些普通的兵卒放在眼里,都觉得自己只要出手,便是刀出命丧、风卷残云一般。但是他们的攻势像翻转的乌云,所以最终变成残云的也是他们。那些兵卒的确是在迟疑,不知道面对眼前的情形该怎么办,但那是在大家都不动的状态下。而一旦有人对他们发起攻击,想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而且毫不迟疑。
狼牙飞矛和挂链鹰嘴镰都是远攻的武器,使用这样的武器不单是为了不让一众聚义处的人靠近自己,同时也是为了“暗星围月式”上的点位之间可以形成互连交叉的关系,充分发挥出阵形对敌、阵势对敌的优势。所以一众聚义处吃了大亏,包括心理准备、武器优劣、攻守布局等方面,他们都完全落在下风。
也就是在狼牙飞矛和挂链鹰嘴镰出手之后,虎禅子和丰知通一下看出这些南唐官兵是假的。因为各国秘行组织对大周先遣卫鹰狼队所擅长使用的武器都是非常熟悉的,普通的南唐官兵非但不具备这样的战斗力,可能就连这两种异门兵器叫什么都不一定知道。
如果早知道这些官兵是鹰狼队假扮的,那么虎禅子是绝不会驱动手下主动发起攻击的。别看鹰狼队换了身装束,而且已经布设成“暗星围月式”,但其实他们现在的处境、身份与一众聚义处、不问源馆是一样的。他们也不想暴露自己,他们也希望能够悄没生息地在别人没有发现的状态下继续寻找、追踪目标。
江湖上寻迹、探信本就不是鹰狼队所长,上一回乌坪镇与虎豹队冲突之后,将一直坠住不放的齐君元三人弄丢了。于是薛康果断回转,往另一个方向追赶寻找。他们虽然对江湖中寻迹的一套不是所长,但是兵家觅踪的一套却是绝对高超。所以一下就找到了御外营的踪迹,并坠住尾儿后再不松脱,一直跟到潭州天马山挖掘营地。
天马山争夺皮卷的一场大战之后,他们眼见这皮卷被蜀国夺走,便再不抱希望准备回转大周。但是半路上却发现不问源馆、夜宴队都在往南唐境内急赶。如果只是夜宴队,薛康可能还会觉得是他们国内有什么紧急事情发生,所以急急地赶回去。但是不问源馆此时已经夺得了宝藏皮卷,他们最该做的事情应该是赶回蜀国去才对,怎么会也往相反的方向紧追?这种现象推断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问源馆抢到的皮卷又被其他什么人夺走了,他们正是要再次夺回。
于是薛康心中已经熄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燃烧起来,他带着鹰狼队也潜入了南唐境内,并且在路过一座边界军大营时,从中偷出南唐官兵的装束装备,这样改头换面下更有利于他们行动的自如。
接下来薛康也听闻到广信防御使被刺的事情,并且从不断搜集到的刺杀细节中知道皮卷在刺杀现场出现过,于是鹰狼队也赶到了广信城。
和一众聚义处、不问源馆一样,他们在这里几天的搜索也是一无所获。就在失去耐心的时候,有莫名其妙的信笺出现,告知今天一早携带皮卷的人会在城隍庙门口出现,所以他们装作晨巡的广信内城巡防营赶到了城隍庙门口。
虽然知道和大周鹰狼队发生冲突是没有必要的,但是既然动手了,那就不会轻易停止。虎禅子让手下贸然而动本就是有用意的,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这一轮冲杀会是怎样的结果。只不过只有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后,他们才有可能扯破“暗星围月式”的兜子。
虎禅子亲自出手了,抓住了瞬间即逝的机会。和他一起出手的是他最为得力的一帮子亲信兄弟,这些也都是一众聚义处中技击功力最好的高手,也只有这样的高手才能像虎禅子一样抓住这个瞬间即逝的机会。
前面的攻击遭到“暗星围月式”上几个爪子点的攻击,那是狼牙短矛和挂链鹰嘴镰交织而成的杀伤网络,将兜形的优势和能量尽数发挥了出来。
但是对于已经发出攻击的点位,他们有一个瞬间是疲软的、无助的,那是当全部攻击力到位之后。这和强弩之末无法穿缟素是一个道理,这个时候他们再无法继续攻击。就像一个打出去的拳头到了极点便失去了所有攻击力,必须收回拳头才能储备能量再次攻击。
而现在的“暗星围月式”整体上还有个缺陷,就是它布设的位置是在集市上,兜形范围内到处是摊位、炉台、桌凳,还有混乱中抛落得满地的东西。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兜子的变形、爪子的移位都不会顺畅。所以那些已经将攻击施展到极致的点位无法及时得到更多阵形点位上爪子的配合和支持。
虎禅子抓住的就是这个瞬间,虽然已经知道那些南唐官兵是大周鹰狼队假冒的,但他蓄势满身已经是不得不发。另外虎禅子这个人是个很狂妄的人,不管什么情况下必须自己掌控状况而不能给别人丝毫制约自己的可能。所以刚才明明知道已经陷入到兜子之中,却根本不等事态更清楚一些就已经毫不犹豫牺牲手下,决然要扯开兜形。
非常硬朗的一次撞击,就像铁锤砸在冰块上。鹰狼队的先遣卫虽然来不及收回已经攻出的短矛和鹰嘴镰,但也都能及时反应,丢弃原有已经撒出的武器,改用随身短刃或直接拳脚以对,反击的力量不容小觑。但是冰块再硬终究是抵不过铁锤的,只是一下,“暗星围月式”上便有好几人飞出。于是这几个点位上豁出了口子,虎禅子带头冲出了“暗星围月式”的兜子。
不过对抗却没有就此结束,真正硬碰硬的对决才刚刚开始。虎禅子才奔出兜子的范围四五步,就再次被一段铜墙铁壁挡住。铜墙铁壁仍是由假冒的南唐官兵组成,所不同的是这些人的步法更加稳健,速度更加迅捷,举止更加有力。而铜墙铁壁的领头人身体笔直、步稳肩沉,仿佛一尊“铜柱炮烙”。薛康终于出现了,而且他果然是布设了第二重兜子。
薛康手中挺七星蜈蚣剑,迎着虎禅子过去,就像要脸对脸胸贴胸那样贴到一起去。但就在距离还有三步的样子时,两人都骤然后退。没有发出一声碰撞的声响,也没有发出丝毫脚步声响,就像是两个飘忽的影子。但就是在这须臾间无声的碰撞之后,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实力不是自己轻易可以拿下的。特别是薛康,他的心中更加没有把握。这主要是由于虎禅子使用了一对虎牙作武器,薛康是军中将领,很少见到江湖中的奇门兵刃,像以一对白虎牙作武器,他只是听说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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