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城,城如其名,依山崖而建,高逾千丈,直达崖顶。
整座城通体漆黑,仿佛褐色山壁上嵌着一把巨大的剑。距离千米看去,山崖如被巨剑劈开一般;来到城门边,巨剑便矗立头顶,似乎随时会砍下来,如同砍下一座山。
魂骑大比的校场正对泰山城,校场背后是连绵的山脉。非常罕见的是,这片山脉上有树,枯树成林。让整片山脉呈现出灰色,仿佛一大块灰色霉菌,覆盖方圆数百公里。远望去,只觉得那巨型霉菌下,定是一大块恶臭腐烂的肉。
成千上万的野生魂兽,就活在这片长了霉菌的烂肉上,或者说,本就是一部分。
白家马队在校场做了登记,被分配到住宿区边缘的一片营地。章桂安和白家一起,在营地周围打上一圈木桩,以藤条联结,作为魂兽牧场,又在营地前搭了四个帐篷,分别供起居、储存、待客之用。
各家牧场都是一样布置,不过凶猛些的魂兽就直接放到山上。
大比校场位于牧场中间,没有帐篷,而在一侧设立七层看台,足够坐下千人,另一侧设立牧场备赛区,可容纳三十家牧场同时准备;校场的另外两侧,则分别通向泰山城,和枯林山脉。
远远看去,参赛牧场铺排在大比校场两翼,如同一张被缝上的大嘴,中央的校场是唯一出气的地方。
距离大比还有几天时间,章桂安正好拿着白家路引,去泰山城秘查桃夭夭的下落。常规而言,如果桃夭夭被抓,应该会送到审判狱候审。诺米身份敏感,纵然一百个不乐意,也只能留在营地里。
泰山城里的建筑都是黑色,小摊、酒肆、商铺、戏园数量众多,魂者在街道上串流不息,看上去颇为热闹;只是魂者交易都是拿了就走,绝无讨价还价,一路几乎没有声音,难免生出诡异之感。
章桂安一路秘查审判狱下落,但根本没有什么魂者交头接耳,他又没有交易用的魂玉,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于是东转西转,转到了魂兽交易市场。
魂兽算泰山城的大宗交易,所以圈出了很大地方,里面既有现成魂兽,也有大型魂兽的图册,以供交易。大部分牧场主都会在此开设店铺,做些零散买卖,但白家实力太弱,连交易市场的租金也付不起,自然没有铺面。
通过路上白极介绍,章桂安对魂兽生意多少了解了一些,搭话几句,聊几句风土特色,便有机会旁敲侧击审判狱信息。
然而这些魂者就像被训练过一样,一旦涉及无关的话题,立刻止住不言,而且眼光怪异。章桂安不明所以,直到巡街士卒上前盘查,他才明白,魔国奸细无孔不入,双方征战多年,已经从场上打到台下了。
一名身着虎皮猎装的壮汉,忽而向章桂安走来。他先冲盘查士卒咧嘴笑笑,再对章桂安说:“先生让我好找,主人等你多时了。”
士卒皱眉,刚要问话,壮汉扬了扬手腕,尖刺护腕上,刻着一个醒目的“裘”字,那士卒便把话吞了回去,只是略带警告地看了壮汉一眼,转身离去。
“新来的吧?”壮汉低声问,“哪家牧场的?”
“白家牧场。”章桂安回答,“初来随便走走。”
“初来要学规矩,别他妈胡乱打听。”壮汉哼了一声,闷声说,“跟我走一趟,先去裘家报个道。”
章桂安有心拒绝,转念想也许有新的消息,不妨看看,反正这壮汉魂体虚弱,就算来几十个,一样放翻他。
魂兽市场后面的巷子直通居住区,只是巷子很窄,只够两名魂者并行,两侧又都是黑色高墙,行走其中,只能见头顶一线灰色天空,如果这里发生刺杀事件,真是插翅难飞。
壮汉领着章桂安走了一会,绕过七八个弯,才来到一处小门旁,左右都是空荡荡的,这才敲门进去。
进门绕过影墙,就是一个小院,院中已有十几个男女。院边一圈的围廊里,有数名壮汉抱刀肃立,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魂者坐在太师椅上,面对一众男女,摇着折扇,来回扫视,阴柔眼神如同毒蛇觅食。
见章桂安进院,小院几乎站满,那年轻魂者点点头,便有壮汉守住出口,把一群牧场主围在中央。
年轻魂者站起身,“刷”得收了折扇,冲着场中牧主们拱拱手说:“各位牧主远道而来,都是朋友,本当酒水招待,不过寒舍简陋,各位想必也急于采办魂骑大比所需,我就长话短说。”
说到这,众牧主都在等待下文,他却停了下来,打量了几圈。
一名有络腮胡的牧主不由得烦躁起来,大声嚷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婆婆妈妈的,耽误老子事情。”
年轻魂者一侧嘴角抽动,用折扇一指,顿时上去四名壮汉,一把将那牧主拖到一旁,摁住手脚,一刀下去,斩断一足,扔到一边。
那络腮胡子顿时惨叫起来,哭嚎道:“你们这帮狗日的,素不相识,对老子下此毒手,你们眼中还有法纪吗?老子去泰山殿告你!”话音未落,又是一刀斩下,把他另一足也斩断了。
年轻魂者微笑着,摊开双手说:“既然这位朋友不想听,那就请便吧,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把你扔出去?”
两名壮汉立时收拾残肢败体,拎了出去,哭嚎声渐渐消失。
年轻魂者又微笑着打量院中的牧主们,这次再无抱怨之声。
“很好,既然大家都愿意听,那我便说说今天的事。”年轻魂者终于开口说,“我是裘家的裘琨。”
年轻魂者一开口,牧主们眼中都露出惊诧之色,就连章桂安也有些意外。裘家是个大家族,各分支都以牧场为生,但最出名的则是裘琨这支,因为他们就是魂兽黑虎的创造者,重甲魂骑的垫基人。
那么这个年轻魂者也绝不是看上去这么年轻,起码也是百岁年纪。
裘琨很满意大家的震惊,接着说:“各位都知道,魂骑大比只取前三,失去资格的牧场,多半流离失所。我裘某不才,想和大家做笔买卖,预约收购各位的牧场,如果各位同意,请在协议上画押,大比之前,裘家担保各位平安无事。”
裘琨说完,也不待众牧主表态,直接转身往正屋走去。那些壮汉则拿出协议,让一个个牧主画押。此时纵然心有不甘,但想到刚才裘琨的酷烈手段,显赫背景,终究还是颤抖着手,摁下手印。
“裘先生,我不是牧主,只是伙计,这个协议签了也做不得数。”章桂安突然大声说,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一众牧主或惊恐、或怜悯、或厌恶地看向章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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