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吏部尚书申鹤行告别已是夜半。
最后还被这老狐狸忽悠着喝了些酒,虽说比不上现代的蒸馏技术,但数量喝得多了,肚子仍旧有些受不了。
申鹤行修的是老庄之道,极其看重养生。
此次他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算是破例了,亲自对他进行考察。
算是入了他的眼,若是他今后有什么难处,他不介意拉他一把。
于雪浓回到租的院子,深深地叹口气。
跟朝堂大佬吃饭就是累,每次开口均是斟酌再三,生怕说错话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还好平安度过。
至少自己短时间内于府是去不了。
自己是想做点啥都做不成。
于雪浓叹气。
在京城没有人脉果然是行不通啊!
但生活还得继续,她没得选。
两党相争,朝堂之上又空出不少位置,双方为了尽可能多的安插自己的人手,吵得不亦乐乎,最近都在忙活这事。
高太后重新掌权,旧党之人扬眉吐气,摘掉不少新党之人的位置。
其实也不怪旧党之人诟病,新党的人做事的确不错,算个能吏,但一般这样的人手脚不算干净。毕竟靠着朝廷发的俸禄,有几个人能过日子的。
高太后以此为借口一口气发落了不少人。
于雪浓觉得此次是一个机会,想找机会活动活动,最好能把自己弄到大理寺做一名基层公务员。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活动,她被人提溜去了礼部,她的直属上司是许庭策。
李善长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谁说主座把苏颂给抛脑后了,他第一个不同意。
你瞧主座有什么好事,第一个还想着你!
李善长由衷地替苏颂感到高兴,毕竟他们算是同年又是同乡,苏颂混的好,到时候拉拔他一把。在官场上不就是靠同乡师长此类关系吗?
于雪浓却有苦说不出,她科考当官就是为查明父兄身死真相,但他并不赞同自己的做法,朝廷已经给于大人死后哀荣,追封为【中书令】,你作为于大人世上唯一的骨血,高太后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其实在他心中,也许自己的做法纯粹是没事找事,真相重要吗?也许很重要,但切切实实地利益更重要。
她不应该一头脑热的陷进去。
在许庭策眼中,雪娘向来乖巧懂事,现在之所以离经叛道,定然是有人背后撺掇导致。
背后之人显而易见,不就是那位陆家子。
许庭策心绪翻涌,最后收笔没控制住力道,素白地纸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墨痕,宛如美人脸上可怖地一道疤痕。
许庭策毫不在意,在原有的基础上接着作画。
若是有人瞧见这幅画作,定然会叫一声可惜,白璧微瑕。
于雪浓把她能找的借口全想遍了,最后实在是拖无可拖,带着上班如上坟的心情,踩点最后一刻去礼部报到。
这是她第一次在正式场合见到许庭策,他身着绯色官服,玉色的脸庞没有太多表情,沉水般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她。
许庭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虽说有传闻他对西府来的某位士子刻意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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