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白亦陵有可能一个人和胡蓬碰上,大家都很担心。且不说胡蓬这个人性情古怪残暴,武功又特别高,就是单想白亦陵的小时候跟着他生活过,要克服这份心理上的恐惧也非常不容易了。
这头还没找到人,那边盛家的父子就急匆匆赶到了,双方汇合,一起向前搜,终于有几条狗远远地冲着一处山洞大叫了起来。
盛冕连里面到底有谁都顾不上细想了,他一路过来的时候,脸色比谁都镇定,其实握着缰绳的手却一直在微微发抖,见状连忙道:“过去。”
卢宏道:“国公且慢,还是让我们先……”
他本来想说里面凶险,让北巡检司的人先过去,但这话说的晚了,在盛冕看见洞口的同时,他已经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卢宏:“哎……算了不管了,咱们也赶紧过去!”
众人纷纷匆忙地向着山洞口的方向赶过去,还没等接近,里面就迅速窜出来一条人影,迅捷无伦地在日光之下一闪,眼看就要冲破人群,突围而去。
他动作飞快,几乎化成了一道流光,大家根本连对方高矮胖瘦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但甭管是谁,抓住就对了。
盛铎大声道:“快围住他!”
他们人多,对方纵然是轻功卓绝,被众人从各个方向挡住,也就没能第一时间逃脱,就是这样一耽搁,大家已经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他长得很普通,高鼻深目,一副寻常的赫赫人样貌,身量也是中等,这样一个人走在街头,甚至不会让人多看一眼,但是当他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站在众人的面前,并慢慢露出一个笑容的时候,这幅简单的相貌当中,就透出一种格外阴森诡异的感觉来。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唯有年轻时与他同朝为官的盛冕脸色沉沉,手向身后,握住了别在那里的剑柄,冷冷地说道:“胡蓬。”
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压下仇恨,心里却是一阵抽搐。
“哎呦,镇国公还记得我。”
胡蓬笑了起来,吹了声口哨,冷不防纵身跃起,倒是抢先一步向着盛冕发动了攻击,“帮你养了几年儿子,是来道谢的吗?”
“无耻!”
盛冕眼中闪过沉痛和怒意,面色铁青,一剑横挥而出,与胡蓬掌心的匕首碰撞,劲风乍起,火花四溅。
他性格温和又不善言辞,这辈子也难有几次疾言厉色的时候,此时却是声色俱厉,一招过后,两人各退几步,盛冕再次猱身扑向胡蓬,一剑刺向他的心窝。
胡蓬侧身一闪,只是她之前在山洞中被陆屿用掌力震出来的那几块石头砸出了内伤,这动作却是慢了,胸前被划出了浅浅的口子。
胡蓬怪笑一声,说了句“不错”,盛冕目光凌厉,剑势如虹,向他腰间斩去,胡蓬用匕首架开,对方却是厉喝一声,腾空踢起,一脚正中他小腹。
小腹是人体身上最柔软的地方,这一下要是挨在别人的身上,恐怕怎么也要半天爬不起来,胡蓬唇角溢出些血丝,却是哈哈大笑,行动敏捷地就地一滚,站稳之后将匕首朝着盛冕扔了出去,转眼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拔出一柄长刀。
与此同时,随着刚才胡蓬的那声口哨,四处忽然窜出来一群野狼,冲进人群中撕咬。
狗和马都怕狼,一时间混乱起来,卢宏他们这次出来的目的原本就是抓捕胡蓬,都知道他可以操纵狼群,倒是早有准备,点燃了不少火把拿在手中挥动,用于驱散狼群。
正在这片混乱当中,山洞里面突然传来盛铎的叫声:“小弟!”
刚才他的位置距离山洞最近,胡蓬一出来就攻击盛冕,大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就没想到洞中还能有别人待在里面没出来。盛铎却在打斗声中隐约听见里面有什么噼里啪啦的碎响,进去一看,却发现洞穴的里面竟然已经塌了半边。
他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隐隐能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偏生周围噪音太大,怎么也听不清楚,要过去却又被石头挡住了,硬是把盛铎急出来一头冷汗。
这时也有几个随从在他身后跟着进来了,眼看这地方危险,都在喊着让大公子赶紧出来,盛铎并不理睬,生怕是白亦陵在里面,不顾碎石一意向里面闯,同时大声道:“小弟?小弟?”
胡蓬本来就有内伤,盛冕又是在极度的愤怒之下向他发动攻击,他身上接连受创,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听见盛铎的喊声,胡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盛冕一见他笑,脸色也瞬间变了,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也连忙扔下他,向着山洞的方向冲了过去。
胡蓬提着嗓子,狂笑道:“哎,怎么不打了呢?别走啊!”
他身上被盛冕划出了很多道伤口,由于失血过多,全身上下一阵阵地发冷,后面的狼群也正在逐渐被剿灭,自己心里明白这回是绝对跑不了了,反倒丝毫不慌,手中银光快若闪电,向着盛冕划去,阻止他接近山洞。
他阴冷地笑着,声音里又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的兴奋:“我杀了这么多年人也够本。咱们一个死的没遗憾,一个活着却要承受丧子之痛……太有趣了,我们比比谁更开心,你说会不会很有意思!”
“你——混账!”
极度的愤怒之下,盛冕将所有的心疼痛恨都注入到了招式当中,他的耳膜嗡嗡作响,竟然对胡蓬的招式不闪不避,长剑直削而出,剑锋入肉,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轻响,生生削下了胡蓬的半条手臂,与此同时,胡蓬那一下也砍在了盛冕的肩头,鲜血涌出。
盛冕不惜自己受伤也要摆脱他,一招中了之后,顾不得查看伤势,他将胡蓬一掌震开,随即飞奔向山洞。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都腾开手冲了过去,想要救人,但这山洞内部极深,又是从内向外坍塌的,其实胡蓬出门的时候,白亦陵和陆屿已经被埋在里面了,中间有巨石挡路,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脚下的地面传来轻微震动,头顶的岩石大块大块地下落,大家连站都站不稳,紧接着轰隆一声,山洞的外围也彻底塌了。
盛冕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施乐定身术,他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碎石轰然落地,身边有人怒吼,有人摔倒,然而混乱当中,他耳边的巨响和惊呼突然间都听不到了,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安静无比。
在这种时候,盛冕只知道里面有他的儿子,自己要进去,要跟他在一起。
他错过了孩子的出生与成长,这一次,是生是死,他也一定不能缺席,他要陪着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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