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咬着牙道:“这只狐狸!”
吴泰勋见戴笠气咻咻的样子,忙对外厅叫道:“娘子,过来陪雨农坐坐。”
吴泰勋听外面答应,才起身道:“雨农兄久坐会儿,我出去有点事。”
戴笠起身送走吴泰勋,吴妻随后进来,揽着他的腰,耍起娇来。
戴笠“嘘”了一声,吴妻会意,转身将门带上,回头嗔道:“这么长时间你不来看我,是不是又和那个狐狸精相好了?”
戴笠搂着她坐在沙发上,道:“就被你这只狐狸精迷住了,离开没几天,这回又舍不得你。”
吴妻用手指顶住戴笠的鼻子道:“讨厌鬼,就会骗我!”
戴笠轻车熟路与吴妻拥抱,嘻闹,第一个回合过去,两人告紧稍做休息。
戴笠摸着吴妻的头发道:“泰勋兄是个好人,最善解人意,你嫁了这样的丈夫,真是前生修来的福份。”
吴妻啐道:“呸,我才不稀罕这‘福份’,把我当成一件物品,随意送给朋友!”
戴笠说:“这只能说明我和他亲密无间,连老婆都可以共着用。”
吴妻冷笑道:“你就别臭美了,吴泰勋才不是傻瓜,他把我送给你,你知道他得了多少好处?比如这次他借人的权力救了天津粘板公司总经理黄顺柏和一名姓周的汉奸医生,一下子就发了一大笔财。”
戴笠笑道:“这有什么丢脸的?这才是该泰勋兄发的嘛,这就叫各得其所。”
两个聊了一阵,很快聊出情欲来了,戴笠正要造次,吴泰勋在外面敲门,道:“雨农兄,急事,有人找!”
戴笠一时激情一落千丈,极不情愿地站起。开门处,秘书黄天迈道:“报告戴先生,委员长来天津了。”
戴笠一惊,顾不上吴泰勋夫妻辞呈,忙奔上车去,问道:“他来干什么?现在在哪里?”
黄天迈道:“在我们的办公地??吴佩孚公馆等你。具体什么事我搞不清楚,但他似乎很不高兴。”
戴笠忐忑不安地来到吴佩孚会馆果见蒋介石铁青着脸在坐等他。
此时天已大黑,书房里电灯全开着,明如白昼,戴笠进门行礼道:“报告校长,雨农迟到,请恕罪。”
蒋介石坐着一动不动,只嗯了一声,脸上的肌肉不动,戴笠想来起去都认为自己的工作无懈可击。
“戴科长,”蒋介石开口了,戴笠的身子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曹汝霖,你是怎么处置的?”
戴笠一惊,心想蒋介石这回果真是鸡蛋里挑骨头来了,鼓起勇气道:“软禁了。”
蒋介石突然一拍桌子,怒道:“大胆!你凭什么软禁他?”
戴笠说:“不管怎样,他还是领过伪政府的薪金,所以??”
蒋介石不停地指着桌子道:“反了,反了,我准你放屁了?别人说你是个弄权作势,独断专行之人,很多时间我还替你辩解,没想你果真擅权专断,连我下令去掉的名字都要软禁,这还了得!”
戴笠垂手而立,不再吭声了,听任蒋介石叫骂。
蒋介石骂够后不肯罢休,命令道:“不管曹汝霖现在情况如何,你要马上送他回去,当面向他表示歉意!”
送他回去已经了不得了,还要当面表示歉意,这岂不是有意叫戴笠难堪么?然而戴笠仍得照办,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是夜,辗转反侧,戴笠通霄未眠,心里不仅闷了气,更认为是蒋介石有意这样发泄内心的怨气不满。
昨晚送曹汝霖时,那句道歉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对一个汉奸如此这样,面子上说什么也过不去。可蒋介石有言在先,不道歉查出来非要惩治不可。
肚子里窝了火,越想越不是滋味,次日,戴笠又被蒋介石叫去劈头就道:“昨晚我一夜未睡,曹汝霖是不能算汉奸的,你这样对待他很不公道,说明我们的工作还存在很多问题。”
戴笠强忍着,只是不吭声。
蒋介石看了他一眼,道:“你再去曹公馆一遭,代表我向他表示慰问。”
戴笠终于忍不住了,惊讶道:“昨晚是向他表示歉意了!”
蒋介石怒道:“你耻聋了是怎的?我说的是‘慰问’不是致歉,是两码事!滚,我要你去就老老实实去行了,??嗦嗦问这么多干嘛?”
戴笠转身没走几步,又被蒋介石喝道:“清楚了没有,是代我表慰问、致谢,他没有落水,表现了他的民族气节!”
这一回,不但弄得戴笠狼狈不堪,也弄得曹汝霖激动得热泪盈眶,回到吴泰勋家,毛人凤已迎了出来,道:“雨农为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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