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留云忽然笑道:“其实看待一个人也不能光停留在过去的眼光下。世上万物都在变,何况一个大活人。杨宝如在我那里那么长时间,我怎么会不知道她。
她可是挣钱的好手,那时候点菜,把客人窜掇得一桌点上几千块,是常有的现象。换有的拙嘴笨腮的,几百块撑死了。这也叫本事。
杨总,人活在世上,那是谋生的手段,不能说是贪婪。象你跟我,有时候也要学会言不由衷,才能生存下来,可悲啊,天底下,有谁不是这样活过来的?
唉,我想,宝如,她肯定是后悔了。实际上都是为生活所迫,只不过是想跟你说些真话,你却不肯,还让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倒是很想见见她。”
“在医院里躺着呢,快愁坏了我。我妈还不知道呢,知道了非把我揍死。”
“杨总,”海棠说:“你说,宝如她很喜欢你的钱,是吗?”
“不错,”杨少依然很固执地回答。
海棠说:“哦,是吗?”
杨少呆住了,忽然一笑,说:“苏小姐,你什么意思啊?”
海棠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去看看宝如,毕竟,我们在一起呆了那么长时间。杨总,可以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你想见她?”
“是的,傅总。同时,我也真地很想替她劝劝你,千万不要把钱和感情扯在一起来谈,它们是很不相干的两个问题。”
病房里一片静谧。
悄然从窗缝中透过来的一丝亮光如清亮的一把利刃刺进病床上憔悴之人的眼睛,那昔日里在风月场上风情万种的风尘女儿杨宝如痴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在绝望中静然等待死神的拥抱。
情,那样不可触摸的一样东西。因为自己的污秽,那纯净的东西一经她的沾染,便会脏的要命。看来自己此生是不能拥抱它了,或许只能把它当作一幅壁画缥缈于云雾中,遥望而永不
可及。
十六岁便出来以身殉金,迄今已八年矣。想想那一年,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竟气死年迈多病的父亲。从此,那个伤心的家就再没有踏进去半步。母亲说过不想见她,恨他,咒她,骂她,警告她一辈子不要再回登家门,否则的话,一定要杀死她。
她很乖,真地就再没有回去过。从来就没有敢动过那个念头,连想都没想过,就象是在寺庙里天天念经的僧人,深怕那恐怖的欲念出窍,便会玷污了神秘可敬的庙祖庙宗。
可是这一段日子,就忽然很想,很想回到那破旧的小村庄和破旧的三间小瓦房。身子常无故凭空飞起来,仿佛一只灰色的麻雀,扑打着窄翅,飞到母亲那布满双茧的老手,还有妹妹如今也不知变化的怎样的肩膀上。
可能是……再没有机会了,她想。看看窗外灰色的楼房,树影婆娑,依稀掩映着悲凉。
我可能,快要死了,她想。
门开的时候,从门外依次走进来三个人。
宝如很惊讶,几日都未曾见一眼的杨少竟领着傅留云,身后还跟着苏海棠!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来干什么来了?
是他的脚步首先停在床前,举着雪茄,他依然怀着嘲弄的目光看了她几眼,吐出一口烟:“这几天怎么样?疼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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