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起你就不喜欢我,处处与我为难,想来这些,我也不愿在多说什么。只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望你能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与啊文和好,毕竟,你们是怎么也逃脱不了关系的亲兄弟。而这也是你们父亲唯一一件放心不下的事”。
那时,我并不能理解叶母的平静,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叶父生命垂危之际,她的眼中,居然可以没有一丝悲伤的痕迹。直到后来,我才突然明白,原来不是她不悲,而是在她的平静下,其实早已绝望。
叶豪并没有回答她,以至于让我一度怀疑,那番话,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心里?可是,我站在他的身侧,又分明感觉到了他轻微的颤抖。所以后来,我宁愿选择相信,那一刻的他,其实内心已是动容。
只是,他选择了沉默。
两天过后,叶父病逝。
我记得在医生确定叶父死亡的那一刻,始终平静的叶母,才终于隐忍不住,湿红了双眼。她握过叶父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的,久久也不愿放开。只有到了这时,我才看清她的脆弱,一瞬之间,也像一下苍老了许多。
我看向叶豪,他双唇紧抿,双目死死的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叶父。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沉重的悲痛。
我垂下眼,不敢再去感知眼前的一切。我突然,是那么的恐惧死亡。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生命居然可以消亡的如此之外。我不禁想到初次见叶父时的情景,那时他的笑声爽朗,言语间无不透露着睿智,可是现在……我看过去,现在的他就躺在哪里,面容苍白,再无生气。我的心,不禁猛然一痛,那种痛,带着沉重的感觉,几乎快要压得我喘息不过。
原来,一个人真的会死,原来生与死,不过瞬间。
送走叶父那天,邵母来了。她与叶母站在一起,两个女人,纠其一生,到了最后,还是同为一个男人湿了眼眶。
邵母说:“夫妻一场,我必须来送他最后一程”。眼中悲凉,连同那不舍,也像变作了深深的遗憾。
叶母苦笑,“我与你恩怨分明这么多年,现在想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然后,彼此无言。
那是2009年岁末,在某个寂静无声的夜,叶豪大醉,他蹲在我的身前,将头靠在我的怀里,哭得像个小孩。
那是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流露出他的无助,悲恸中,也胡乱的说了许久。我仔细的听着,却不出声,只愿安静的陪着他,让他知道,其实他并不是一个人。因为我知道,他的心,其实很苦。
也是这之后的某一天,叶文拦下我,他问:“你,一切还好吧?”这是在叶父离开后他与我说的第一句话。
这时的他,眼中像褪去了某种鲜明的颜色,变得暗沉,像充满了许多的故事。
我答;“还好”。
他一下抓过我的手,逼近我道:“我都知道了,你的孩子,没了”。
我并没有挣开他,望着他的眼,只是淡淡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他不甘心,“你就不觉得蹊跷,为什么你的孩子会突然没了?”
我皱眉,语气有些冷,“叶文,爸爸才刚走不久,我现在不想与你谈论这些。而且我也相信,那只是一场意外”,而我,也如同我所说的这般,亲信着一切,相信着那真的是一场意外。
他慢慢松开我的手,忍不住苦笑,“陈默,我不懂,你为什么可以那么信任他?”
我站在原地,垂下眼,因他的话,心里猛然一沉,却还是不愿多说。
他还是苦笑,也是认真道:“陈默,如果你在这样继续下去,连我也帮不了你了”。
“跟我走吧,离开这里”最后一句,他带着期许。
我怔了怔,望着他,用力的摇了摇头。
我说:“我不能离开这里,因为,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他”。
然后,我发现他的眼,像在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亮。
他转过身去,时隔好久,我才像听清那四个字,好自为之。
他说,好自为之。
那时,他的背影模糊,像是随时都可以消失在了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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