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思虑一闪而过,宁惜迟疑道:“听闻郡主与皇后娘娘乃是密友,郡主怎不向皇后娘娘求一求?”
“皇后娘娘她,她”陆璇轻叹了口气,“有些事,即便是姐妹也是难以启齿,何况今非昔比”
她立即住口,自知失言,有些忐忑对宁惜道:“汝阳公主道姐姐在晋王府极为受宠,说话甚有分量,璇儿这才斗胆来求姐姐。况且,姐姐恐怕也不愿这样的心念他人的女子嫁给世子吧?”
曲终人散,已是日薄西山。
宁惜在内堂磕磕绊绊见招拆招,洛卿与李宗孝在外厅何尝不是步步维艰,彼此都尽显惫色。
“怀敏的生母早逝,自幼养在萧贵妃身边,察言观色能说会道,一直深得二弟信任。她在燕京贵女中私交甚广,早些年便常常在府中设宴为名,帮二弟行事,搜罗消息,牵线搭桥。”
回程路上,洛卿为宁惜解惑。
“老国公病逝后,现今的安国公,也便是清河长公主的驸马,为人懦弱,并无建树,安国公府已不复昔日显赫,成了皇上手中一颗可拿捏的棋子。赐婚昭仁郡主与李宗孝,可谓一箭双雕。即便皇后出言相阻,也改变不了许多。”
“那你,与昭仁郡主相熟么?”
“只见过几次,并无深交。”他抬眸:“你听说了什么?”
“长公主不是曾属意将她嫁给你么?”
李怀敏到底不清楚她的底细,只能规规矩矩的使一招软刀子,所图所谋,不就是重提一段百八年前的小女儿心思,叫她自乱阵脚么。
忽而明白她话中深意,他笑了笑,伸手抬着她的下颌,轻用力将她的脸扳了过来,低声道:
“还有什么?”
“还有不知今日,你可被什么故人认出了?”
譬如昔日的朝臣,昔日的同僚,譬如,特意赶来听戏,撮合金兰姐妹的谁。
她被他抬着下颌,双眸微垂,纤长眼睫如蝶翼般轻颤,慢声细语。
身上经年累月的旧伤早被养了回来,如今她一身肌肤白皙幼嫩,吹弹可破。今日她描了细长的柳叶眉,淡敷脂粉,唇上一抹嫣红,带着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娇嗔,一字一句吐气如兰,好似念在他心上。
洛卿故意皱眉沉吟了片刻:“故人倒有许多,有些没认出,有些认不出,我记不太清了。”
“因我那时惦记着的”他眉眼一弯:“是躲在暖阁里一只贪吃贪睡的小狐狸。”
她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下一瞬便被他吻在了唇上。
停顿片刻,两厢分离,他低头前额抵着她的。
她喘了两口气,低声道:“也不知怎生能叫旁人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他笑了笑,颇有自嘲:“你要知晓,这世上但凡未得到,但凡曾失去,总是最珍贵。”
静默片刻,她缓缓推开他,直起身子,慢吞吞道:“未必如此。”
他微愣,
“何意?”
她抬眸,瞥了他一眼,移开了目光,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唇畔却是早已有弧度翘起。
“因为你好看。”
他倏尔失笑,旋即伸臂将那得逞了的姑娘揽进怀中,“得夫人如此垂青,为夫实在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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