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食盐管制一直是由各地的盐务司管理,控制权都攥在官府手中。
这种方式虽然能保证财政收入,但弊病颇多,不仅造成官僚机构臃肿,运输和销售一家独大,也产生了很多灰色产业链。
一些贪官污吏赚的盆满钵满,却可怜普通老百姓,这一政策早就让人民怨声载道。
自周元登基以来,一直想要变革,将食盐的经营下放下去,将之前彻头彻尾的官营,改为官收、商运、商销、统一征收盐税。国家只负责收购和批发,削减了相应盐务机构。
如此一来,朝廷轻松,税收不会减少,盐商看似有了更大自由度,实际还是在朝廷的管控下,朝廷只需要控制盐商,不让他们哄抬物价就可以了。
而且发展的盐运事业还是促进就业,带动经济发展。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政策虽好,却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能变革成功,大部分地区还是因循守旧,因着明里暗里的阻碍无法实行。
此次改革,从柳州开始,也是个试点,此地距离京城近,若是能通过变革带动周围经济发展,不失为一个好开端,以后在别的地方实行也容易些。
萧澜说了这些道理后,曹松山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这政策听着是好,我们也想配合,可是王爷不知道,想从地方收回盐运权,那无异于从恶狗嘴里抢骨头,哪是那么容易的。”
“就说这千川商会,管理着大部分盐运通道,尤其是水运,各大码头的货船都是他们的,这么多年,早就自成一家,他们跟江湖上的帮派都有来往,哪就一句简单的号令能控制得了了。”
“你现在想把他们剔出去,找其他人加入,简直是天方夜谭。”
说到这里,曹松山瞥了眼萧澜的脸色,叹了口气说:“不过王爷不用担心,即使再难下官还是会试一试的。”
萧澜面容严峻,一字一顿道:“不是要试,而是要做,官府难道连个商会都管不了了?”
曹松山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说这个,面露难色道:
“这,这实在不是下官不想做啊,各地商会本就自由竞争,别人争不过它我也没办法,其他商贩,拿到盐引也上不了船的,况且,官府参与江湖恩怨,这不好吧。”
说起扯皮,曹松山最擅长了,说七说八就是不想管。
阮宁是听明白了,这不就是垄断吗,估计这个曹太守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萧澜直接点出要点:“堂堂盐务司,竟被一个商会挟持,商会壮大并非一朝一夕,它是如何到这种规模的,曹太守不知道吗?”
曹松山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这下官还真不知道,在下官任职之前,这千川商会就如此了啊,您让小的跟他们去抗衡,小的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夜里,萧澜和阮宁在太守府留宿,阮宁想到曹松山刚才油嘴滑舌的模样,忍不住说:
“王爷,这事儿就真的不管了?”
萧澜睨她一眼:“你觉得当如何?”
阮宁反正是不相信萧澜会就这么算了,她还挺想看他怎么釜底抽薪的。
她笑了笑:“我觉得您肯定有神机妙计。”
萧澜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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